一路上许悠琳都黏糊糊地挽着她胳膊,还很亲昵地要喊她姐姐,她都答应了。
晏姝心里算了笔账,忽然糊涂了,许悠琳比她大啊。
不过还是算了,没必要为这点小细节纠缠,于是她应了一声,领着这位刚认的小妹,去找白峡算账。
白峡站在那里,嘴巴死犟,说许悠琳活该,他这属于以牙还牙,听得晏姝直来气,踹了他一脚他才老实了。
等他写下保证书,承诺再也不骚扰许悠琳了,晏姝才饶了他一马。
晏姝又去隔壁院子陪了会许悠琳,叮嘱她以后不管上哪里都要把狗子带上,在得到许悠琳的保证之后,晏姝总算是松了口气,回去忙她的事去。
她这一走,白峡就臭着脸找了过来:“你只说陪你演戏,没说还要挨踹啊!十块钱不够,二十!拿来!”
说着就伸手要钱,许悠琳居然没有讨价还价,痛快地把钱给了出去,还夸了一句:“演得不错,下次继续。”
白峡翻了个白眼珠,嘀嘀咕咕地回去了:“神经病,有钱没出花是吧?那我就不客气了。”
这天晚上,许悠琳翻来覆去地睡不着,闭上眼,脑子里都是都是不敢对人启齿的念头。
*
晏婉的婚期就在下个月,晏姝最近忙坏了。
为了这个宝贝妹妹,跟杨怀誉一起求到了林仲远的门上。
“是这样的爹,我们想给四妹弄一套好的家具,现在就是这木材不太好办,你有没有什么渠道,帮我们搞点红木的票啊?”杨怀誉亲自开的口,免得晏姝不好意思。
林仲远一听,原来是想要红木打家具啊。
他笑了:“那好办,交给我了,三天之后我送过去还是你们来取?”
“我们来取吧。”杨怀誉不想家里那边再闹事,还是自己过来吧。
林仲远表示理解,拍了拍杨怀誉的肩膀:“行,爹知道你夹在中间不好做事,以后你怎么方便怎么来,爹的大门随时为你们一家三口敞开。”
“谢谢爹。”小两口异口同声,听得林仲远心里美滋滋的。
亲自把他们送到了车站,等车子都看不见影子了,才抹了把发酸的鼻头,正好看到他老伴买了菜回来,便笑着迎了上去:“惜美,孩子们都回去了,不用麻烦了,我倒是有个事儿,想求你帮帮忙。”
“瞧你这话说的,还求我,跟我这么生分了吗?”李惜美捶了林仲远一拳头,扯着他回家去说。
到了家里才知道,是林仲远的儿子儿媳想要红木打家具。
林仲远没说那家具是打给儿子小姨子的,怕李惜美不愿意,所以李惜美还真不知道这红木还得再转一手。
不过这都不是事儿,她围上围裙,准备开门出去做饭:“你啊,这点事不用跟我这么生分,我回头跟我儿子说一声,他在城建局,什么材料不好弄啊,天把天的事儿,你等我消息,啊。”
林仲远连声说谢谢,反倒是挨了她一记白眼,当即闭嘴了,不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了。
其实他是藏了私心的,想把自己的这小破楼也留给杨怀誉。
可是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他这么鸡贼地防着人家,人家却连谢谢都不让他说。
他这是何必呢?
老来作伴,如果不能诚心诚意,那不是在骗人感情玩儿么?
所以这天之后,他很是认真考虑了一下,第二天在李惜美回来的时候,递给了她一枚求婚的戒指。
“这个月工资还没下来,身上的存款都给怀誉了,只能买了个银子的给你,希望你不要嫌弃。”林仲远心里挺过意不去的,但是他身上真的没多少钱了。
那一千块是他攒了这么多年才攒下来的,自己平时还得吃喝嚼用,不可能一点都不花钱。
所以,他尽力了。
没想到,李惜美不但不嫌弃,还高兴得当场哭了起来。
哭着哭着又笑了,把红木的票递给他,骂了他一句:“德性,一把年纪了还玩浪漫,不害臊。”
林仲远却道:“这有啥好害臊的,我追求我喜欢的女人还有错了?”
当然没错,李惜美破涕为笑,伸出手,要他亲自给她戴上。
于是杨怀誉第二天来拿红木票的时候,跟晏姝一起,亲眼见证了父辈领证的欢喜场面。
两人接过老两口的喜糖,送上诚挚的祝福,皆大欢喜。
三天后,红木运到了晏楚炀院子里,小老头子直接看傻眼了。
这是有多少年没见过这么好的木头了,他都两眼放光了。
像是摸到了什么稀罕宝贝似的,爱不释手:“这可真是好木头啊,三妹啊,你有心了。不如你和四妹一人一半吧?啊?都给她用,你自己用什么?”
“不用爹,都给四妹吧。我等过几年再说,我那房子肯定还得再翻的,红木沉,到时候搬来搬去的麻烦。”晏姝真不是在客套,她这给自己妹妹,没有什么不舍得的。
再说,红木确实沉啊。
四妹要是留在爹娘身边,爹娘也能沾沾光一起用。
所以晏姝压根没想过给自己留。
晏楚炀一想:“也好,那就都给四妹打了,不过,要是有多下来的边角料,我给晓萌打个书桌没问题吧?”
“行,爹你看着置办吧,你比我懂行。”晏姝不得不承认,她爹可真会揣摩儿女的心思,知道她舍不得给自己用,但一定舍得给晓萌,所以便提了这么一个建议。
这么一来,小老头子也就不用因为这么好的木头都给了四女儿而愧疚不安了。
*
晏姝和杨怀誉的新房竣工了。
已经是五月初夏的时节,空气里都是小麦即将成熟气息。
晏姝刚从公社回来,熟食店的批条下来了,果然是要挂村集体的名义,名字就叫艳阳天熟食店。
正式营业之后,利润要拿一部分给公社交租金,再拿一部分给生产队分红,剩下的才是晏姝他们这些劳动人员的工资。
晏姝算了笔账,因为这些熟食不需要凭票,估计生意会相对可观一点,但农村人的消费力就那么高,主要还是要把目光放在县城供销社和各大国营厂子的食堂以及火车站那里。
为此,熟食店只能作为一个初期的尝试,除了留一个看店的,还得安排几个跑业务的。
许悠琳这边的知青收到消息,纷纷摩拳擦掌,踊跃报名,晏姝选了十个人出来,准备先让他们各自带上一包鸭子一包鸡去做推销试试。
所以她这一忙,又是半天。
等杨怀誉找到她的时候,她刚收拾完手里的花名册,有些疲惫地揉了揉脑袋。
“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总是容易犯困。”胃口倒是变得奇差无比,估计是累着了。
晏姝把花名册递给了杨怀誉,跳上自行车后座,搂着他的腰撒了会娇:“怀誉~~~”
杨怀誉被她这一声嗲得头皮发麻:“怎么了老婆?”
杨怀誉也不是吃素的,给晏姝嗲了回去。
晏姝听得耳根子一红,忍不住拿脸在他背上蹭了蹭,隔着一层衬衫,能感受到他炽热的体温。
真好。
她继续发嗲:“怀誉我好累,我想要你抱我~~~”
“回去抱个够。”杨怀誉何尝不想呢,最近晏姝忙得脚不沾地,晚上又顾忌晓萌在仓库这边,两人都好久没有亲热过了。
有时候趁着晓萌上学了能偷摸亲热一下,可是大白天的,经常有人找晏姝,偷摸亲热时常中途被打断,杨怀誉都快憋死了。
这会儿晏姝一口一个怀誉的,还嗲声嗲气的,他又是热血方刚的年轻小伙子,怎么受得了嘛。
所以他干脆把晏姝载去了新房那里。
院子门一拴,终于可以在自家院子里放肆一把了。
晏姝还以为房子没盖好呢,赶忙推开杨怀誉:“傻不傻,回头被工人看到了要笑话的。”
“你才傻,昨晚就跟你说了,新房盖好了,你忘啦?”杨怀誉知道她最近有点状态不对劲,不过他没想到居然这么不对劲。
他有点迷茫,抬手摸了摸晏姝的额头,没发烧啊。
这是怎么了?
晏姝干脆在他手心蹭了蹭:“对哦,昨晚好像你提过的,我忘了,不好意思。那我怎么补偿你你才满意?”
“你喊我。”杨怀誉闹了好几次了,要她喊老公。
晏姝不答应,总觉得喊不出口,怪难为情的。
倒是喊怀誉喊得顺口,一口一个,嗲嗲的。
杨怀誉趁火打劫,想听她喊一声老公想好久了,今天这么好的机会,可不得牢牢把握住?
不过晏姝是那么容易就范的人吗?
那必须不是,于是她直接抽走了杨怀誉的裤腰带:“你有本事抓我啊,抓到了我就喊。”
等杨怀誉追上来的时候,却被她用皮带捆住了双手,耍无赖:“嘿嘿,你没抓到,是我把你抓到了。”
杨怀誉哭笑不得,只好耍无赖:“好老婆,松开吧,我想你想得厉害,手被捆起来什么也做不了。”
“谁说的?上次你不是说了,要演强抢民女的戏码?我要反过来,我强抢民男。”晏姝笑着把杨怀誉推倒在新打的床上,把主动权牢牢掌握在了自己手里。
一番折腾,本就捆得不牢靠的皮带就松开了。
杨怀誉翻身农奴把歌唱,直接把晏姝摁在怀里反攻。
最后晏姝受不了求饶的时候,总算是满足了他一回:“好怀誉,好老公,我不行了,快让我起来吧。”
这一声不喊还好,一喊,那更加完蛋。
杨怀誉黏着她折腾了两个小时才撒手:“你好坏,下次想要就这么喊,我懂的。”
滚啊,晏姝小拳拳捶他胸口,整个人就势瘫在他怀里,手指尖在他胸口画圈圈:“怀誉,我怎么觉得熟食店这么亏呢?要不不开了,反正只是拿了批条,咱们直接跑销售吧。”
至于老王那里,也让他跑销售好了,出去见见世面不好吗?
不然的话,熟食店还得分一部分利润给公社,好亏啊。
杨怀誉没意见,给她穿上衣服,扶着她坐到梳妆镜前,给她梳头发:“看,咱爹特地给你打的梳妆镜,这高度正好。”
晏姝坐下的时候就感觉出来了,真的是很合适的高度,难为小老头了,连闺女什么身高都一清二楚。
很多当爹的能记住闺女的生日都不错了,更不用提身高了,晏楚炀真是画风清奇的难得一见的好爹。
晏姝想了想,还是打算给家里一笔钱,一来这家具她和杨怀誉一分没花,都是爹娘置办的,二来,她在娘家做了四年祖宗,确实挺不像话的,补偿一下自己爹妈也是情理之中。
再说了,要不是为了维护她,爹娘何至于把口粮田都放弃了,就为了让两个哥哥不闹事?
所以,人呐,要有感恩的心,不能觉得父母给自己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的。
后爸[七零] 第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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