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叶兰舟打算去了，还是与顾西楼一起。苏承泽肯定会邀请秦鸿远一起，到时候可以四人碰个面——叶兰舟不想再逃避了。
    “下周一你有空吗？”叶兰舟与顾西楼确认后，对他提出邀请，“和我一起去参加场电影首映会吧。”
    顾西楼从文件中抬眼：“电影的首映会？怎么会邀请你？难道是你退圈前拍的，现在要上映了？”
    叶兰舟：“不是，是朋友出演的电影。他第一次上大屏幕，挺有纪念意义的。也是我退圈前差点出演的电影，所以给我发来了请柬。”
    顾西楼翻阅纸张的动作一顿：“哪个朋友？没听你提起过。”
    “你应该也认识，嗯，应该说，失忆前的你认识。”叶兰舟点开苏承泽的社交账号头像，展示给顾西楼看，“……能想起来什么吗？”
    顾西楼接过手机，眉头微蹙，似在试着努力回忆，末了叹气微笑，眉头舒展，将手机还给叶兰舟道：“没印象，可能见到本人会想起点什么吧。你好像很在意他？”
    叶兰舟接过手机，先在讨论组内艾特苏承泽，回复确认他和顾西楼会去，并给出自己的收件地址。
    闻言他抬头，直视顾西楼的眼睛，“不可能不在意吧……在B市，你和我一起跌下楼梯前，还因为他和我要分手。”
    “……我因为苏承泽要和你分手？”顾西楼轻笑，“那为什么还要安排我们见面呢？难道是对我的测试？想看我再见到他会不会变心，再和你分手？是这样吗？”
    他虽然笑着，但连珠炮的犀利发问证明他不高兴了。
    叶兰舟攥紧掌心的手机，没有躲避顾西楼黑沉仿佛暴风雨前的眼神。他缓缓开口道：“……苏承泽是我比较谈得来的朋友，也是个前途无量的演员。你又在投资影视剧，早晚都会碰面的，现在只是因为我提前了。”
    见顾西楼在安静听着，叶兰舟就继续说下去，“如果让你觉得这是考验，令你不开心了，我道歉——因为我完全没有测试你的意思。像我和你说过的那样，我不相信承诺，也很难相信人的感情会如同磐石一样永不转移。所以你有没有通过‘测试’毫无意义，应该说，这样的‘测试’本身就毫无意义。你答应过会对我诚实，我只在乎和相信这个。”
    顾西楼：“……哪怕我变心喜欢上别人，只要诚实承认、对你提出分手，你也能接受？”
    叶兰舟：“我可以。”
    顾西楼握住他的手：“……你不会想挽留我？”
    叶兰舟回握，声音很平静，“不会。”
    顾西楼语气很不解：“你不是说喜欢我？喜欢是这么容易放弃的？”
    “因为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如果一方背弃，破裂的感情在我看来就会变得一文不值。”叶兰舟愿意解释到顾西楼明白，“要求你永远喜欢我是不现实的事，因此我不会提这种离谱的要求。但我们现在这样很好，如果可以，我也想和你一起走下去……”
    攥紧在掌心的手机被顾西楼取走，放在桌面上，顾西楼轻吻着叶兰舟掌心咯出来的红印，他的表情变得柔和，将吻过的叶兰舟掌心贴在自己脸上，对叶兰舟道：“我也喜欢现在这样。”
    僵硬的指节在顾西楼的亲吻中变得放松，又柔软下来。感受着像大猫一样蹭自己掌心，带来的酥麻触感，叶兰舟感到心中的一点动摇被平复了，像是悬空的脚踩到了实地。
    苏承泽只是两人感情的一个挑战，除了他，以后也会有别人。与其耗费心力在无穷无尽的猜疑和吵架上，叶兰舟更愿意顾西楼会对他诚实，相信两人此刻的心意是一样的。
    叶兰舟：“……知道你听了可能会不开心，但我还是想问你个问题。”
    捏着他的手揉弄把玩的顾西楼动作不停，只是略略点头：“你问。”
    叶兰舟：“你是不是对裴宇宙做了什么？我看到他的直播停了，公告说请了一个月的假。”
    这一消息还是他去S市做造型维护时，听团队工作人员聊天才知道的。以裴宇宙在桔子直播的咖位来说，一个月的休假无疑于解约前奏。直播这行业哪有放假按月算起的，大多数主播们为维持热度，恨不得一天24小时都在直播，只要有观众肯看。
    据说裴宇宙的负责人江虹玉都快疯了，问裴宇宙为什么不来公司，还擅自公告请假那么久。因为公告一发出去就被许多粉丝看到，在网上闹开了。江虹玉不清楚原因，也不能将公告随意撤下来——她没法对外做出说明。
    有人觉得裴宇宙是要被其他直播平台挖走了，还有说是家庭原因或突然生病的。种种猜测都指向一个共同结果：裴宇宙要与桔子直播解约了。
    公司不可能宽容他这种无视合同，随意公告给自己放假的行为。即使裴宇宙给出这样做的理由，他也必须为自己违约的行为付出代价。
    裴宇宙不仅停止了直播，也停止给叶兰舟发骚扰信息了——自从叶兰舟将他加回来后，裴宇宙就每天给他发无数条消息，可以称得上“信息轰炸”。
    虽然叶兰舟不会看，但说实话，被这样骚扰的感觉并不好。他比自己以为的还要介意对方待在他的联系人列表里，介意程度大概类似于常看的书封皮或纸张脏了。
    信息轰炸具体持续了多久，其实叶兰舟并不清楚。因为他设置了“只接收不提示”，而消息列表的消息条数显示上限是999，超过这个数就只显示“999+”。只有点进去看，才能知道对方最后发来消息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