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忐忑埋着头，不敢看自己面前的老总，保证道：“下次一定不会再误放记者进办公室。董总，这次是我的疏忽。”
    “滚。”
    董书揉着太阳穴，眉头紧皱。
    飞快离开的脚步声，门锁轻碰的声音。
    等屋里恢复安静后，耳边还是嗡嗡响个不停，他极其烦躁的把蓝牙耳机抠出来。
    自从江导把他供出来后，公司几乎没有一天安宁，生意越做越差就算了，他现在根本不敢在熟人前露脸。
    再这样下去，几年来的企业会毁，
    “董总，”助理在门口提醒：“该去线下门店了。”
    中午十二点。
    诺大商场空无一人，零星几个也坐电梯去了四楼的食品区。
    特意挑了整天里人最少的时候，结果还是不可避免遇到熟人。就在自家门店外，他看见某个曾经被他睡过的替身靠在一个老总怀里，若有若无往这边瞟。
    “就这些，一周后会有专人来检查。”
    董书尽快安排好工作，眼神也懒得分过去，大步往外走去。
    “董总？”
    男人到底还是追上来，跟搂着他腰的老总，并肩拦在他面前。眼神里毫不遮掩的讥讽，“赵总，这位就是我之前跟过的董总。”
    “他那里可大，一晚上能搞我好几次，我差点都被他搞死。”说着还捏了下那位赵总的手，阴阳怪气：“不过董总现在可能没时间了吧。”
    “听过只公司的事就忙到焦头烂额，哪里有空睡人呢。”
    董书冷冷瞥他。
    “看来董总不会怜香惜玉，”也认识这位赵总，最近企业正红火，眯眼，“怪不得生意会黄，连疼人都不会，得结多少仇。”
    出生以来就没受过这么大的耻辱。
    垂在两侧的手攥紧，董书深吸口气，竭力想控制自己的情绪。
    “还是得努力赚钱啊，不然睡过那么多人，万一哪天得病了，都没钱治。”
    愤怒到达顶峰。
    董书心里骂着脏，刚准备给这俩人一个拳头的问候。
    “你说什么呢！”
    身后猝不及防冒出一道声音，
    嗓音干净纯粹，充满真实的愤怒和冲动。
    董书愣住神，回头。
    微凉五指包裹住拳，掌心温度迅速暖化他的手，
    来人像是一阵清爽的风，吹散他身上的窘迫愤怒，化作无形的盾护住他。
    奚迭生虽然低他大半头，但气势上压过在场所有人。
    倒是没想到刚离开医院，来商场吃个饭的功夫都能遇到董书，还撞见这么刺激的场景，
    当然没有装不看见的道理。
    奚迭生装模作样冷笑，““谁还能有你睡的多？你怎么不担心自己会不会得病！到时候你得病了，你身边这位可不一定会给你出钱看病！”
    他像只炸了毛的猫，凶巴巴的拽着男人：“董先生，我们走。”
    董书被迫跟在他后面，心口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这人一直拉着他离开商场，才松手，没好气转身，“您平时不吵架吗？怎么连个嘴都不会还。”
    “迭生，”他张了张嘴，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久没联系，我还以为你已经不想见我了。”
    头发被风吹得乱舞，青年在风里捂住耳朵，笑，“怎么会，董先生上次不是已经跟我道过歉了，”他一眨眼，“还送给我辆三百万的跑车。”
    三言两语，董书的心情就好了很多。
    “我请董先生喝杯咖啡吧，”奚迭生扭头看了圈，很快锁定附近一家咖啡店，“他家的拿铁很好喝，是甜的，会让人快乐很多。”
    无法让人拒绝的热情，跟奚白也很像。
    所以即使他不喜欢喝咖啡，但还是跟着进了咖啡店，看着这个人擅自作主，给他点了香草味的拿铁。是小姑娘才会喝的口味。
    不喜欢问他的意见，这点跟奚白也很像。
    “所以董先生，您一定要振作起来。以后做正经生意，不要再犯错，我相信您的公司一定可以重现光明。”
    董书恍然回神。
    “董先生，”奚迭生眨眼，“您有在听我讲话吗？”
    没有。
    在想你为什么能和奚白这么像。
    “有的。”董书笑了笑，“我听的太入神，谢谢你的鼓励。”
    “嗯，您再自己想想。”奚迭生站起身，不好意思道：“我先去趟洗手间，您帮我盯着手机，如果有电话打进来就接一下。”
    董书说：“好。”
    已经信任他到可以帮忙接电话的程度了吗？
    他盯着桌子上的手机，发现奚迭生连手机都和他这个人一样，有些可爱，边缘贴满各种卡通字母的贴纸。是孩子才喜欢玩的装饰品。
    正欣赏时，屏幕突然亮起。
    董书把手机拿过来，看到来电显示上标着“只会嘴炮的背景板老攻”。
    董书：……
    什么东西？
    他顺手划接通，搁在耳边，“你好。”
    电话那边，
    管家正端着文件，准备帮自家少爷梳理一下明天的日程安排，一抬头，就看见面前人几秒前还平静镇定的神情突然一变，
    俞棱眉心蹙起，语气也变得不怎么愉悦：“董书？”
    “啊，俞总？”
    “原来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