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谭映说他家徒弟被佛宗弟子偷窥洗澡？不是胆子大就是没脑子，对方那护犊子的劲儿能立马杀过来把宁初宰了，不杀也得狠狠揍一顿。
    如澜大师面色淡定道：“此事休要再提。”
    接下来又是几句闲聊，看着好像也没别的意思，宁初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想提出告辞送商陆回去，不知道是不是如澜大师发觉了他的心思。
    他对宁初摆了摆手说：“你先出去吧，为师还有几句话要同商陆小道长说一说。”
    如澜大师平日里对待弟子很和善，但话语还是很有分量，该温和时温和，该严肃时严肃，就像此时，他的态度是柔和的，可话语里的意思已经不容人拒绝。
    宁初看了看他们，最后点头朝如澜大师行礼：“是，弟子告退。”
    等他离开，屋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冷然。
    ［系统：好家伙，这胖老头还有两副面孔！］
    边南淡淡看着如澜，后者面带笑容的脸已经不复存在，不苟言笑的表情倒是有几分高人气质，不一会儿，边南发觉对方身体上的气息也在慢慢改变。
    从充满朝气变得暮霭沉沉。
    先前说他这胖乎乎的样子很像现代世界遛弯的大爷，不过他要比他们都健康，可现在看来，情况并不是很好，如澜的身体已经有些死气了，看来能维持刚刚的样子，完全是靠着自己深厚的修为死撑。
    命运无情，在这个世界上只要不飞升，人族总会因为年老而死去，如澜也不是例外。
    他这个状态，边南推测最多再撑十二年，不死也得死。
    如澜大师静静望着他：“看到了什么？”
    边南说道：“你快死了。”
    他说得很不委婉，如澜大师轻声笑了笑：“你这孩子还真是谭映的徒弟，说话都那么直接，一点也不饶人。”
    边南敛眸：“大师让我留下，不会就想说这个事吧？天命难违，此界生灵都束缚在飞升之下，贫道也没有长生的办法。”
    如澜大师说：“老僧命数已定，早就无力回天，此事已不再强求，但老僧现在还不能死。”
    这里除了他们二人别无他人，边南也不端着后辈的样子，直接道：“如澜大师应当不是执着权力之人，年岁已高还不退位，可是佛宗内部出了问题？”
    如澜大师看着他不语，边南继续：“圆珩是作恶多端，但这种伎俩与实力还不值得你千里迢迢赶来，你是为何而来？莫不是真的为我？”
    “自然是为了你。”
    “为了我……”边南眼眸微转，“宁初那个二师伯也算了我？那我想想，他应该是什么也没算出来。”毕竟他可是外来者。
    如澜大师听他这么说低声笑了一下：“你果然像谭映，和他当初一样鬼精鬼精的，二师兄是算了你的，准确来说，因为佛宗的某些变故他算了很多人，还因为偷窥天机受到惩罚，丢了一双眼睛和两条腿，但他不是什么都没算出来。”
    算卦这种事，不是谁都有天赋，能真正窥探到天机的更是少之又少，边南有些好奇：“算到了什么？”
    如澜大师长长叹口气，过了会从最开始说起：“十年前老僧就察觉到隐藏在佛宗内部的异象，但是找不到具体事宜，加上修行者与皇室的矛盾，牵一发而动全身，老僧只能按兵不动，继续当着佛宗之主稳定局势，没过多久经二师兄提醒，老僧便收了宁初做弟子。”
    “宁初比别的弟子都要聪慧，身上有无限的可能性，老僧本想培养他作为佛宗宗主的继承人，但圆珩修炼禁术的事情曝光后，宗门内部愈来愈不稳。”
    “二师兄最先算的卦是佛宗的未来，卦象显示岌岌可危，不过也有转危为安的可能，这个希望在宁初身上，为了保证准确，二师兄继续为宁初卜卦，也就是红鸾星动那个。”
    “身为佛宗弟子怎会有如此卦象，令人实属不安，那时圆明传来你和宁初的事，二师兄便为你卜卦一番，结果令人大吃一惊。”
    “卦象中你显示死亡却又生机勃勃，他唯恐自己算错，又卜了道门的未来，结果同样令人震惊，道门本该灭亡之势，而今生机与垂死缠绕，那个处在漩涡之中的核心便是你。”
    这世上还有能算到天命的人，边南确实没想到，这个二师伯算得也没错，在原剧情中商陆已经自尽，道门上上下下悲痛万分，谭映掌门追查到苏魅云的下落，不顾危险只身前往蛇神一族的领地，本来已经捉到苏魅云准备将其斩杀。
    但没料到女主光环的威力极大，关键时刻她体内蛇神的血脉觉醒，谭映被那上古的蛇神意念重伤，苏魅云反而因祸得福，后来道门在一次次挫败中逐渐湮灭，全门派被剧情炮灰掉，弟子一个个走向死亡。
    现在苏魅云早就死了，未来的事情都在改变中。
    如澜大师说道：“二师兄不会算错，宁初的天命之人和你出现在了同一个地方，你见了那人。”
    边南不准备和他说太多，天命讲太多容易引来天道，他道：“我不知宁初的天命之人是谁，但我确实碰见了一个人，一个为祸人间的蛇妖，以吸食人的精/魄修炼，还把主意打在了我身上，所以我把她杀了。”
    他将苏魅云的事告诉了对方，除了没提女主之类的事，其他的毫无保留，如澜大师听完后深深叹了口气，边南语气微冷道：“大师不会觉得这蛇妖还有改过自新的机会吧？宁初与她若是天生一对，请恕贫道说一句，真是瞎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