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肖淑芬摇头，“那你还口气那么大，就买这个发夹。”
    说着肖淑芬便催着肖乐去结账。
    肖乐有些不好意思，结了账和肖淑芬出去时，一边推着自行车往前走一边给肖淑芬立下口头支票。
    “等我有钱了，我给你还有妈她们一人买一双皮鞋！”
    “县城最便宜的皮鞋也要二十块钱一双。”
    肖淑芬提醒着肖乐，“就算给我们三个人买，那也要花六十块呢，普通工人近三个月的工资。”
    “唉……我咋这么穷呢？”
    肖乐叹气。
    “比我富裕，”肖淑芬见他很失落，清咳一声翻了翻自己只有一块钱的兜儿，“再说，你没往外送东西，已经很不错了。”
    这夸奖肖乐不想要。
    “等等，那边在干什么？”
    肖乐停下脚步看过去，肖淑芬也咿了一声，“过去看看？”
    “走！”
    走近人群后才知道是在吵架，一个中年男人闷头走路撞倒了一老人，老人拉着对方不让走，说自己不舒服，让中年男人把自己送镇上的卫生院。
    这中年男人不乐意，说自己撞着老人的时候，老人压根没倒在地上！是后来瞧见有人往这边看时，才忽然自己往地上倒的。
    可这个情况只有中年男人看见，别的都只听见老人大叫一声，接着看过去就是他站在老人面前，而老人躺在地上。
    此时中年男人正和老人在吵架呢。
    听了半天，见老人还躺在地上和中年那人叫骂，肖乐瞧着也累，忍不住蹲下身劝道，“大爷，这再等等太阳可就出来了，你躺的这地方又没遮拦，小心中暑。”
    大爷掀开眼皮看向他，“你是他什么人？”
    “我就是一路过的，”肖乐道。
    “他就是想讹我！”中年男人一脸烦躁，“我最近也是倒大霉，啥事儿都往身上撞！”
    “甭管大爷是不是你撞倒的，你总归是撞到人了，说声对不起可以吧？至于到底是怎么倒在地上的，咱们可以换个地方慢慢说嘛。”
    “这小哥说得对，这么大年纪了，不能让人一直躺在地上，即便不送去卫生院，也先把人扶起来啊。”
    “就是，你一直在旁边否认，一把手都不搭。”
    众人开始对中年人指指点点。
    中年人深深吸了口气，居然直接跑了！
    大伙儿愣在原地，可这时候老人却自己站了起来，一点事儿都没有的样子。
    “谢谢各位了，我老汉没啥事儿，谢谢啊。”
    他这么说，众人也散开了，走时也在议论纷纷，时不时回头看这个老头一眼。
    “我就是想看看他这人咋样。”
    老头对肖乐二人道。
    肖乐总觉得这老头挺眼熟，但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也就是因为这个，他才蹲下和老头搭话的。
    肖淑芬定定地看了那老头几眼后，才叫道，“四爷爷？”
    老头儿一愣，也看了看肖淑芬，这才一拍大腿，“哎哟，你是肖大的小女儿？”
    “是，”肖淑芬笑着点头，接着小声对疑惑的肖乐道，“这是爸之前帮过的一个老人，也是唯一一个来家里感谢过爸的人。”
    “四爷爷好，”肖乐也跟着唤道。
    “这是我二哥。”
    见四爷爷盯着肖乐没想起是谁，肖淑芬道。
    “哦哦，你爸有三个孩子，我记得我记得，都长大了，”四爷爷连连点头，接着又极力邀请二人去家里坐坐，“就在前面，不远的。”
    二人盛情难却，被拉到了他家，住在镇子边上，房子不大，有些旧了，可好歹是老砖房。
    屋子里有一股药味，四爷爷一回家就喝下一碗已经可以入口的药。
    “你们啊也别当我是讹人的老家伙，”四爷爷喝完药后，又给二人兑了糖水递过去，“我无儿无女，人也老了，得找钱养老啊，这不，就接了那活儿。”
    原来，四爷爷现在就帮人试探一些人的品性，刚才那中年人，正好和找四爷爷的人家即将结亲，因为一件小事，让那家人有些不放心了，所以请四爷爷去试探一下那中年人。
    “我老远就看见他往这边来，就站在那，他撞到我我先说了对不起，可他狠狠把我推到一旁，骂了我祖宗不说，还摸着自己的心口说疼得厉害，叫我老家伙给他几根烟这事儿就过了。”
    四爷爷坐下身，笑着说起刚才真正的经过，“我好声好气地说是你先撞到我，按理说我不找你要烟就算不错了，你倒是倒打一耙，噢哟，他还骂我呢，所以我就躺下了。”
    和不讲理的人“对战”就得比对方更不讲理。
    四爷爷十分有心得。
    “不过我这活儿也让不少人吹了，遭人恨得很，”四爷爷又指了指大门，“瞧瞧，前两天有个不甘心的还过来踹了好几脚门，都有些坏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一直看着肖乐。
    肖乐挠了挠头，主动提出帮忙修修门，果然四爷爷高兴得很。
    修整了门后，时候也不早了，兄妹二人便告辞离开，看着二人的背影，四爷爷摸了摸下巴，“肖大的小儿子也不差啊，怎么之前就是个烂好人呢？”
    “二哥，四爷爷到底啥意思啊？”
    肖淑芬不怎么明白，四爷爷为啥会请他们去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