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凌大脑更懵。
    怀疑人生。
    他僵硬地抹了一把脸，让脸部的神经活起来，向旁边走了一步，靠到一棵树后面缓缓。
    他尝试让宕机的大脑运转起来。
    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是那天晚上，他信誓旦旦地对秦东谷说，cp粉不靠谱。
    封凌：“……”
    想到cp粉就十分顺畅地想到了cp粉视频下的那些讨论，以及他身边那个活生生的cp粉，制片人卫黛。
    有好多次，他发现卫黛看他的眼神很一言难尽，有点奇怪。
    封凌：“……”
    到底怎么会这样？
    封凌从头回想。
    回国后第一次对沈淮有印象，是那次热搜里的机场照和他经纪人孟影口中的描述。
    沈淮是国内最有名的男演员，粉丝近亿，是圈内备受欢迎的白月光。
    接着，公司的表演老师对他赞叹有加，导演对他恭恭敬敬，演员跟在他身后满眼崇拜。
    经纪人说他业绩可怕，演技超绝，敬业认真，在很多人心里是一个高不可攀的艺术家。
    这些都在一开始就留在封凌心里，组成沈淮在他心里的第一印象。
    清冷疏离，地位崇高，全心扑在戏剧上的演艺家。
    所以，从最初，他心里就不可能有沈淮会钓他的种芽，所有可能中，这一种是死的。
    所以，在以后的所有接触中，不管是什么，他都没想过沈淮是不是对他别有心思。
    封凌呼了口气。
    秦东谷：[你看了吗？怎么样，是不是就离离原上谱？]
    封凌：[看了。]
    封凌：[你是不是傻？竟然被那群粉丝带偏了。]
    秦东谷：[？？？]
    封凌：[这就是我们炒的cp，贴着剧本来的，剧中的cp就是这样，朱夜曦钓程怀霄。]
    秦东谷：[……]
    秦东谷：[我就说怎么这么离谱，吓死我了。]
    秦东谷：[cp粉果然不靠谱，不仅不靠谱还傻，幸好你没听他们的。]
    封凌：“……”
    他又心梗了一下。
    但好歹他从懵然中回过神，拨开迷雾，能好好思考自己和沈淮。
    摸着自己的心说，从第一次在车上看到沈淮那张机场照时，沈淮就在他心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或者说，他对沈淮就有好感。
    接着很明显的触动，是沈淮在宴会上倾身闻他身上的香水味时。
    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当时心跳失衡。
    沈淮在他酒店房间跟他“熟悉身体”，那次身体的反应更直接。
    等下。
    香水味。
    这走过了很长主线的香水。
    难道从他回国第一天，沈淮给何鹤他代言的香水，他就开始了吗？
    封凌：“……”
    封凌更凌乱了，那到底是为什么？
    在那之前，封凌很确定他们没见过，如果见过，他不可能对沈淮那张脸没印象。
    都没见过，沈淮为什么要钓他？
    他不认为沈淮是个会随便钓人的人，他没这时间也没这闲心。
    没见过，沈淮就开始有意识的钓他，以他现在的状态，他只能想到两种可能。
    第一种，他是没见过沈淮，沈淮可能关注过他在国外的作品，看过他的舞台表演，就和粉丝一样喜欢他？
    第二种，沈淮可能对他有超过他想象的了解，知道他的身份背景。
    这种可能是基于贺山鸣推测出来的。
    他深知道贺山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与其说他是人，不如干脆说他是资本。
    他利用明星赚钱，却打心底里看不起明星。
    当时他跟他出柜，说他喜欢男明星，以为贺山鸣必然会愤怒，没想到贺山鸣立即就问出是不是沈淮，并且是沈淮他很能接受。
    贺山鸣非常相信沈淮，他追问时贺山鸣却不愿意多透漏。
    想着想着，封凌脑袋里又开始乱了，并开始烦躁。
    “封凌。”身后沈淮叫他。
    封凌身体一僵。
    封凌把生日礼物放到他手里，话还没说完，就去接电话了。
    沈淮低头看到掌心里是一颗钻石。
    他进入娱乐圈这么多年，当过珠宝品牌的代言人，收到过不少品牌方送的珠宝，做推广时不知道见过戴过多少钻石，其中不乏天价的。
    可他从未见过这么美的钻石。
    对这颗钻石来说，大不是它最可贵的地方，是它的纯净度和切割工艺。
    沈淮没法用语言来描述它，这种大自然和人工一起造就的美。
    恍然间，他觉得此刻他掌心里托着的，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
    封凌送的这个生日礼物太珍贵了。
    即便前面他出手就是几千万的香水。
    刚才封凌话只说了一半，说这是他妈妈……是他妈妈留给他的吗？
    沈淮看了很久，被一颗钻石长时间地吸引了心神，等他抬头时，封凌已经接完电话，正看手机。
    被封凌拉来的这个地方有小路灯，但并不多亮堂，而且封凌在斜前方侧着他站，沈淮看不清他的表情。
    不过，沈淮能看出并不是他玩笑说的那样，不是导演的电话。
    封凌看了会儿手机，略显僵硬地走到了一棵树后。
    沈淮心里生出些疑惑。
    封凌在那里站了一会儿，眼看着就快要闭园了，沈淮叫了他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