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应该庆幸,他这个哥哥还没来得及对阮夭下手,就已经死了。
阮夭睡梦中只恍惚觉得自己被什么可怕的动物缠上了。冰冷的鳞甲不断开合着泄露出寒凉的吐息,没有温度的手指抚摸过他每一寸身体,包着肌肤的睡衣被残忍划开,露出里面藏着的,温软肉体。
阮夭想醒过来,眼睫震颤得厉害,偏偏如堕迷雾,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他觉得自己要被怪兽吃掉了。
尖利的牙齿已经抵在了脆弱的喉结上,血管里血液在汩汩流动,无不昭示着猎物的鲜活诱人。
手指的位置越来越过分,勾开紧缚的束带,从微微鼓起的胸膛一路流连到雪白纤细的腰肢,最后落在那条尽职尽责地裹住最隐秘地带的黑色布料上。
阮夭唇齿间溢出一声难耐的喘息。
紧闭着的长睫下凝着一颗如露的泪滴。
顾容铭的动作突然顿住了,他的眼神霎时间凝滞,手指停留在软滑的皮肉上,难得有点迟疑。
空气都静默了一瞬。
然后男人的喉间传来压抑的有点疯狂的笑声:“小骗子。”
他手下不自觉用了点力,阮夭被弄疼了抗拒地伸手去推他,睫毛上的泪滴沾湿了脸颊。
顾容铭虽然腿脚不便,但是诡异的力气很大,阮夭根本推不动他。
两人的发丝都交缠在一起,十指相握着,阮夭在他的怀里无处可逃。
身后的墙壁上在夜幕里投下巨大的交缠的身影。
好似恶龙死死勾连着欲逃的新娘。
“还有谁知道这个秘密呢,嫂嫂?”顾容铭在那脆弱长颈上咬了一口,看着白皙肌肤上留下一个深深的牙印。
“是顾容章逼你穿成这样的吗,嗯?”
“他还逼你做了什么?”
阮夭迷迷蒙蒙地睁开了眼睛。
顾容铭呼吸一窒。
他好像没有醒,眼神一片茫然的雾气,连眨眼的频率都比平时慢了好多。面颊上氤氲着一层被欺负透了的薄绯。
看着更觉得怎么这么软乎乎的,被人欺负了也不知道。
他好像还没有认出顾容铭,呆呆地看了男人一眼,鼓起被咬得水光淋漓的唇,轻轻地在顾容铭脸上“啵”了一口。
唇畔离开的时候,顾容铭还很清楚地看见他亮晶晶的诱人的唇肉。
顾容铭眼底积聚着越灼越旺的谷欠色,手背上都忍出了青筋。
阮夭只是下意识地用亲亲来安慰身上的男人,希望他安静点别打扰他睡觉。
他还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掉马了,梦游似的抱住了顾容铭的脖子,语气黏黏糊糊地好像在撒娇:“别吵了,睡觉吧。”
顾容铭被他主动抱着,鼻尖都是阮夭身上勾魂夺魄的香气。
顾容铭非要在他身上留点什么似的,硬是在阮夭脖子上亲出了斑驳的红印子。
“这次先放过你。”
他低声呢喃着,把人紧紧地抱在了怀里,宛如拥住了他最珍贵的宝藏。
————————————————
翌日,阮夭醒来的时候,顾容铭已经穿戴完毕,坐在他那张轮椅上看着新闻。
男人似乎睡得很好,神清气爽的,连唇畔都弯着一点浅淡的笑意。
阮夭却感觉很不怎么样。
他梦见自己被鬼压床了。
睡着的时候全身都被莫名的力量禁锢住了,连动下手指都做不到,最后还是他实在受不了了在心里和鬼说了一万句投降的话才放过自己的。
醒过来感觉全身都疼的不行,像是被一万辆车子从身上碾过去了。也有可能是顾容铭趁他睡着时揍了他一顿。
阮夭撑着手臂起来的时候,肌肉疼的不行,忍不住呜咽了一声。
顾容铭看着特别名门正派,一脸关切地问他:“怎么了?”
阮夭才不想说自己遭遇灵异事件了,垂着眼尾说:“我没事。”
他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却差点腿脚一软跌在地上。
幸亏顾容铭就坐在床边,紧急伸手扶了一把:“没有力气吗?”
阮夭身上还是昨天晚上那件睡衣,顾容铭的手心能透过单薄的布料感受到阮夭温热的肌肤。
男人低下眼睛,很快松开了手,暗自摩挲着掌心。
他从小体温就偏低,没有人愿意多跟他有接触。男人也就格外贪恋这一抹柔软的热意。
阮夭大腿上还留着一个被嘬出来的红印子,他自己没有发觉,下摆散开来的时候却叫顾容铭看了个一清二楚。
男人这个时候脸皮就很厚。
他若无其事地对阮夭说:“要不要给你拿套衣服换一换?这套要是出门的话不太好。”
顾家那么大,阮夭想回自己房间,指不定还要遇上多少人。
阮夭点点头,说:“好啊好啊。”
顾容铭的衣服都是按照尺寸定制的,阮夭比他身形小了整整一圈,套上他的衣服时总有穿男友衬衫的奇怪感觉。
阮夭低头认真地把袖子卷到小臂上,后颈就露出深浅不一的牙印。
顾容铭伸手替他把领子整理好。
“二爷,您的早餐。”负责顾容铭一切起居的小秘书在门口敲了敲门。
齐仁一推开顾容铭的房门,骤然对上的是阮夭琥珀色的眼睛。
阮夭正坐在床沿上,两条腿从宽大衬衫下摆伸出来,百无聊赖地晃动着,顾容铭在给他整理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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