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就一会会儿不至于的，你约我视频做什么？”
    “你说我把你气得失眠了，我当然要打电话问问情况，我什么时候气你了？”
    苏兮：“……”
    你心里真是一点AC数都没有！
    她抻着被子，在被窝里翻了个身，把手机搁到枕头上，整个人撅着屁股趴在床上，那边的易淮只能看见黑暗中有一小团白色的影子在移动，其他的什么都看不见。
    “你在做什么？”
    “换姿势，刚才那样憋得慌，不过我觉得这样也不舒服。”
    “……”他坐在电脑桌前，单手支着脑袋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你为什么不掀开被子？”
    “没梳头、没化妆，不行！”
    闻言，易淮皱了皱眉问道，“你平时化妆了？”
    “一点点，但我现在头发乱死了，刚才洗完头吹干之后没有梳。”
    听着她委屈巴巴的声音，他肩膀抖了抖，差点笑出声。“没事，你对自己有信心一点，我不会笑话你的，我也刚洗完澡，咱们半斤对八两，这样才公平。”
    因为被窝里闷得厉害，加之手肘的压力大，苏兮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但她忘了先把手机扣过去，前置摄像头以某种死亡仰拍的角度纪录下了她的另一面。
    “噗～哈哈哈……”
    看着屏幕上的大圆脸和双下巴，易淮没忍住，笑了。笑声传到她这边，气得她立马把手机拿起来，气呼呼的看着他。
    “你不说了不笑吗，骗子！”
    刚才在被窝里爬来爬去，头发都被摩擦到了头顶，从他的角度看，她头上真有一个鸟巢。
    “我…我没忍住……”
    看着把头偏到一边偷笑的人，苏兮想顺着WiFi爬过去，打洗他！
    “你再笑，我挂掉了。”
    话音未落，易淮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故作严肃的看着她，好像刚才那个哈哈大笑的人不是他一样。
    “好了，我不笑了，咱们说正事吧。”
    苏兮皱着眉，头顶的鸟巢抓平，毛躁的头发垂下来，又是那副乖巧可爱的模样。
    “咱们俩好像没什么正事能说，你吃饱了撑的想那些没意义的问题，不代表我也会做这么蠢的事。”
    她吃撑后只会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才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
    “这件事很蠢吗？”
    苏兮重重的点了点头，长发打在手机上，从他这边来看，画面颇有几分鬼片的感觉。
    “可我觉得很有必要。”
    “哪有必要了，我怎么没觉得。咱们又不是结婚，干嘛想那么远呢，谈恋爱最重要的不是两个人都开心吗？结婚才需要考虑那些事。”
    她可从没听过谁在第一次恋爱的时候想这些问题的，绝大多数都是像歌里唱的哪有：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你的意思是…你没想跟我结婚？”
    虽然是灯光下，奈何他手机好，苏兮清晰的看见他眯了眯眼，这是个十分危险的信号。
    但是，这个问题，她真的没考虑过。
    “我今年才十六。”
    “所以，你根本没认真，只是玩玩？”
    “……”以她的智商，实在是不能理解，他是如何以彪悍的逻辑思维得出这个结论的。
    “我什么时候说这话了？”
    “你暗示了。”
    “我没有！你能不能讲点道理？咱们俩都没成年，还在读高中，你为什么能想到那么远的事。”
    “因为我害怕，害怕不得不去应新环境，害怕原本属于我的东西不再属于我，害怕得到之后再失去。”
    “……”
    看着屏幕上那个笑容微苦的少年，苏兮怔住了，傻掉了，彻底懵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找回思绪，张了张嘴一字一顿道：“易淮，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你骗人。”
    小时候他们也是这样说的。
    “我…我没有骗你，我发誓，如果将来……”
    “苏兮，算了！”
    易淮迫不及待的打断了她的誓言，他不想听那些话，一来是觉得没意义，二来怕那些诅咒真的应验到她身上。
    “我……”
    “真的算了，不用这样。”
    他摇摇头，一再阻止她继续往下说，看得苏兮揪心不已，她相信这个世界上没几个人能看见他这脆弱又绝望的一面，偏偏她见到了。
    “易淮，我跟你在一起，是因为我喜欢你。我喜欢跟你在一起的时候的那种感觉，很轻松、很自在、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欢喜。”
    “对我来说，跟你在一起，即使什么都不做，也是一种满足。”
    之前母亲说她性格温吞像一杯寡淡的白开水，她当时不信，今天对比了其他人之后，她信了。
    “真的吗？”
    “真的，我没必要骗你。我是个慢热型的人，尤其是在感情这方面，特别迟缓。希望你能等等我，别走那么快。”
    开学一个多月，只交到俞诗晴一个朋友，足以说明她究竟有多不擅长交际，或者说——懒。
    易淮抿着薄唇想了很久，“我不会等你，因为我未必能走得比你快。”
    他在学校好几年，才交到几个朋友，这几个朋友还都是他发小。
    闻言，苏兮笑了，嘴角的笑容想藏都藏不住，“那正好，我们俩慢慢走，不去看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