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相应的也有一个麻烦,连太医都不能断准的事情,她怎么就能那么肯定?如果完全肯定,那她必然就是撒谎无疑了,毕竟她还没有几年的婚后生活来检验她不孕的事实。
“其实也不能完全确准,不过我的症状还挺明显的,我上次来癸水已经是四年前的事了。”
既然萧晏没把这茬给跳过去,那她表现的机会就来了!
叶初棠立刻红了眼眶,语调压低,嗓子有点哑,表情哀哀戚戚,一副十分容易受伤的模样。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这样。”
萧晏搂着叶初棠到怀里,“我看不见得,不然我们多试试?”
叶初棠心中大惊,一边在心里骂萧晏是登徒子,一边在面上装敏感受伤的样子,狠狠推了一把萧晏,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你在戏谑我?”
“说好了不哭的。”
“我就要哭,怎么了!”
叶初棠拂袖捂住眼睛,袖子上提前涂抹好的辣物呛得她眼泪直流,立刻达到了“泪水汹涌”的完美效果。
叶初棠放下袖子,故意看了一眼萧晏,才扭头要跑。
萧晏忙追上她,再度把叶初棠搂在怀里。
“好好好,是寡——我错了!别哭了,好不好?我不提了。”
“我要回家,我想一个人静静。”叶初棠还是一脸生气的样子,扭头不想理会萧晏。
“我送你。”
“不要!”
叶初棠像被才疼了尾巴的兔子,对萧晏哼了一声,就拉着熙春头也不回地往桃林外去。
她没敢撒火撒得太凶,怕踩到萧晏的底线,得不偿失,所以她这火撒得其实有一半像撒娇。
即便如此,熙春还是被吓得够呛。自家女郎居然敢推搡暴戾的新帝,还在他跟前撒火甩脸转身跑?牛!
秦路小心翼翼走到萧晏跟前:“陛下,奴这就带人去把叶娘子追回?”
“罢了,派人暗护她归家。”萧晏顿了下,嘱咐秦路,“我身份的事,继续瞒着她。”
“明日不去叶家提亲了?”
萧晏正把玩着手里的鸳鸯玉佩,在秦路这一声询问之后,“咔”的一声玉佩就被掰成两半。
秦路吓得噤声,立刻缩脖子。
半晌之后,负手而立的萧晏才幽幽地回了一句。
“不去了。”
……
叶初棠一口气跑上了自己的牛车,在确认萧晏没有追来之后,才算松了口气。
原本一副悲悲戚戚的表情,瞬间变成了没有表情。她用帕子擦干眼睛,就懒懒地靠在软垫上歇息。
熙春催促车夫快走。
“女郎刚才可吓死婢子了!”
“是够难的,分寸不好拿捏,”叶初棠拿一块蜜糕送进嘴里,“慢慢来吧。”
回去的路上,有两名骑马的人从他们车边越过,朝着静心苑的方向去。
熙春一直透过窗纱观察外面,因车盖四角挂着灯笼,将四周照得很亮,所以她一眼就认出了骑马的那两人所穿的鞋靴属于萧晏身边的侍卫。
“好事。”叶初棠对熙春道,“他应该是派人去提点静心苑的人,要你们这些仆人继续对我隐瞒身份。瞒着好,我可以继续如刚才那般,装作不知情他的身份,可劲儿地作他。”
熙春担忧:“女郎轻点闹,万不能过火了。”
“自然要把握好分寸,既不能把他惹得太过火了,又要让他对我一点点失望,耗尽情分。对了,派人跟宋青之说了么?”
“早去了,估摸咱们回去便能把药熬上。”熙春下意识看向叶初棠的肚子,“女郎不必紧张,只一夜罢了,估计没那么准。”
“不好说啊,我最近走霉运。”叶初棠懒懒地动了一下身子,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着,“还得让他再开一剂药,喝了便不来癸水的那个。说到做到,咱可不能欺君。”
“是。”
叶初棠刚回到静心苑,就有家仆上前告知,早前被押过来的林伶人,闹着要见她。
叶初棠正要找这个始作俑者算账。如果不是他那杯酒,她昨夜哪儿会出那么多事,如今又哪儿需要受这么多罪!
“直接说吧,是谁指使你给我下药?目的为何?”
叶初棠不信凭他一个身份卑微的伶人,敢这样对她下手。
林南:“无人指使,全是小人一人主张。小人见叶娘子家资颇丰,年岁大了仍未成婚,便以为自己成事后会有机会。”
“这借口你自己信吗?”
林南垂首,默不作声了。
这沉默就相当于变相承认,的确是有人指使他做事。
叶初棠:“看得出来你似乎有难处,不妨说出来,我都可以帮你解决。如果你怕主使你的人报复你,我还可以让你假死,换个身份,在别处自在过活。”
林南犹豫了片刻,就对叶初棠磕头,“小人其实是受——”
噗!
林南突然吐了一口血出来。
他痛苦的捂着肚子倒地抽搐,须臾的工夫,身体就不动了。
熙春跑去查看完林南的情况,对叶初棠摇了摇头。
“女郎,人死了,这可怎么办?”
叶初棠从怔愣中回神儿,蹙眉道:“报官。”
派出去报官的人刚离开不久,守门的家仆匆匆跑来禀告,宣城太守林子方带着官差上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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