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不是。
顾绪并未告知易欢与陈司礼缘由,他淡淡一笑,“你们看不惯温姝,为何要替他说话?”
陈司礼握紧拳头,醉醺醺道,“谁替他说话,科举时候保证他进不了考试院半步!”
易欢挑眉看向顾绪,“你把我们当刀子,不过,谁让我也看那温姝有些招眼睛呢?”
顾绪拍手笑起。
第二十四章
四月初七,宜考宜婚。
科举是四年一度的盛事。
各地进京赶考的考生手中持着写有自己名字的号牌喧喧嚷嚷进入考试院,在考试院门前有专门的差官验明正身。中原晋国满朝朱紫,以文治国,天下的读书人无一不以金榜题名为荣。
再有一个时辰,考场便禁止出入。
这一天于温姝与平日无异。
他临窗读书受了些风寒。
翠微出门替温姝买药未归。
温姝宿在舍内,欲收拾包裹出门的时候易欢与陈司礼二人将他拦在了门槛处,易欢秀气的面皮上折着笑意,“温公子这是要往哪里去?”
温姝咬牙,“与你有什么关系?”
陈司礼一拍手中附庸风雅的扇子,“怎么没有关系?温公子不是说要与我们考场上见真章?”
温姝冷笑,“二位怕了?”
易欢盯着温姝的眼珠发亮,似乎觉得他十分有意思。
“怕倒是不怕,但是你往后若是做了官,还与太子与长公主纠缠不清,要除去你就麻烦些。”
陈司礼性子暴躁,并没有易欢的耐心,“与他废话这么多做什么?”
易欢面容在笑,眼中却是冷的。
“温姝,今日你别想走出这道门了。”
温姝几乎是一瞬间便明白了这二人的意思,他转身想逃,却哪里是易欢与陈司礼的对手,几番缠斗下来被易欢掐着脖子扼在床榻。
温姝红着眼睛拼命挣扎,易欢竟一时压制不住,陈司礼上前拆了温姝腰间的缎带将温姝双手双脚捆了起来,易欢这才从温姝身上起来。
“你们放了我!”
陈司礼便将他的脸正了过来,嘻嘻笑道,“生的这样好看,何必与太子与长公主卷在一起?跟着爷不好?”
易欢踢了陈司礼一脚,“还考不考试了?”
陈司礼似乎这才想起来他接下来的三天都要在考试院中度过,心中颇为遗憾。
温姝浑身颤抖,两耳嗡嗡作响,良久才听到自己嘶哑的声音,“我做错了什么?”
易欢拍了拍温姝的面颊道,“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温姝双目血红,手背青色的筋脉跳动。
“放我出去!”
易欢道,“长公主为你挑的屋舍是清僻之地。漱玉馆的考生出行也不会经过这里,店小二三个时辰来一趟,而他才刚走半个时辰。即便有人发现了你,要取下这锁也得半个时辰。”
易欢看着那双漂亮的眼睛中浮现绝望之色,轻声道,“温姝,你生的这样的相貌,即便高中,又以为自己能逃过命运?”
温姝垂着眼睛,声音已经嘶哑,他这样硬的骨头,竟也开始向他向来不屑的人求饶。
“求你们,放了我好不好?让我去考试。”
这是他用命在陛下面前换来的出路。
别人有下一个四年。
他没有。
温姝全部的希望都押在这一次的考试中,远在江南的桑柔还在等着他高中。
易欢的回答是用帕子堵住了他的嘴,将他甩在床榻上。
门窗被从外锁起,挡住光线,眼前漆黑一团。
温姝在黑暗中蜷起了手脚,四肢百脉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他像是回到了被温家的人关在祠堂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听到他的哭喊,仿佛要在沉默的黑夜中溺毙。
陈司礼锁好了门,看了眼易欢道,“他不会疯了吧?”
易欢迟疑道,“就一次考试,不至于吧。”
人与人的悲欢因为权势地位的不同而并不相通。
两个少年往考试院而去。
温姝听到外头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心脏沉了下来。
沉进了不见天日的底下。
脑海中浮现桑柔白皙柔软的脸。
他使尽全力从床榻上翻滚下来,用脚蹬翻了案几上的茶盏。
帕子带着甜腻的香气几乎塞进了他的咽喉。
温姝喉间阵阵作呕。
茶盏落在地上碎裂,温姝用茶盏一下一下地切割勒住手腕的缎带。
这缎带的料子太好,他怎么都切割不断。
碎裂的瓷器上渐渐沾染上了温姝手腕上的血。
温姝咬着唇瓣,额头上沁出了大滴的冷汗。
心涸如死。
怎么就割不断呢?
案前新添的香已经就要燃尽。
第二十五章
捆缚着温姝的缎带被割裂。
温姝顾不得血迹斑斑的手腕,拼命敲击着门,门剧烈地晃动,却没有人声。
这个时辰漱玉馆中的考生们已经大多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正是外出替温姝买药的翠微。
翠微停在门前,敲打被从外紧锁的门,“公子!您在里面吗?”
室内传来温姝嘶哑的声音,“翠微,快去找最近的锁匠。”
漱玉馆四下无人,翠微从漱玉馆跑出直奔最近的锁匠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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