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染自诩不是好人,强人所难的事情也没少做,可他唯独做不到这样对津行止。
他哂笑一声,眼底的血丝开始纠集缠绕。
最终,他还是松开了手,顺势把津行止向后一推:“做不到就别再问了。”
他视线下移,落在公寓楼梯灰蒙蒙的地板上。
无论多不舍,殷染还是抽开了手。
就在他的指尖缓慢失去温暖时,他的手掌却陡然被津行止拉回了原位。
津行止微扬下巴,将自己的颈项往他手里送了送。
“做不到?”津行止说着话,脉搏顺着殷染的指腹传递过去,“你就是这么看我的?自始至终,担心对方离开的,难道不都该是我吗?如果可以,我倒是很想离开你。可是怎么办,我好像早就被你困住了。”
殷染嘴角克制不住地微颤,却说不出一句话。
“无论我知道什么,都不会改变我现在的想法。殷染,我想知道,你在想什么。”
沉默良久,殷染才把手从他的脖颈间移开。他冷声道:“津行止,我是殷染。”
津行止不明就里地对上殷染带着凉意的眼神,并不明白他的意思。
殷染又道:“我是SA4殷染,我讨厌这个世界。”
听到这,津行止不受控制地背脊一僵。
他第一次听到这句话,是SA4第一次公演的时候,主持人让他们每个人用一句话来介绍自己。当时,“殷染”说的就是这句。
而那时他的语气、表情甚至眼神,都和现在的殷染如出一辙。
“记得那个禁术吗?我被捅了12刀的那一个。”
津行止僵滞地点点头。
“那是我的成人礼,”殷染眼眸轻抬,“那种禁术可以将个体的负面情感全部抽离,进而打造出一个战力极强、不受任何感情因素影响的怪物。”
殷染不停顿地继续说,生怕下一秒和盘托出的勇气就会消失:“这种怪物,我做了几百年。而被强行抽离的我身体里的那部分,游离在外,成为了你认识的‘殷染’。
“他刻薄、偏激、消极,可事实上,他就是我。那个每次曲解你好意的,不管不顾惹事的,神经病似的在公共场合对你发疯的,每次害得你身陷窘境的,都是我。”
他的话音刚落,津行止搭在他后腰上的手霍然滑下。
看着那只手,殷染苦笑一声。
“果然。”津行止果然还是接受不了。
某种尖锐的刺痛从殷染的心口扩散开,让他瞬间将刚才对津行止的威胁抛在脑后。他落寞地转身,感觉灵魂仿佛再次缺失了一角。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在褪色,从刚才没被津行止接触到的地方开始,迅速变灰,那种感觉很快将他吞没。
蓦地,津行止重新攥住了他的手腕。
被那温度接触的位置停止了褪色。
“不是说,我必须待在你身边;不是说,血契到死才能被解开吗?”
一阵不容拒绝的力道从手腕上的相接处传来,令殷染顿失重心,撞在了津行止的怀里。
津行止借势托起殷染的下颚:“你说话不算数,但我不是。我之前说过,无论我知道什么都不会改变想法,我说到做到。”
殷染哽了哽:“哪怕你曾经那么厌恶我?哪怕你知道我迟早会离开?”
“是,哪怕如此。”
津行止不再停顿,他揽住殷染的腰,将人向上一托,吮上殷染的唇瓣。
不管还有多久,只要在这里一天,殷染就只能是他的人。
不问明天,只求当下。
第61章 “可以吗?”
殷染紧贴着津行止的胸膛,在那剧烈的心跳中接受他的亲吻。
那句“哪怕如此”如同精巧的画笔,一笔一画地将属于殷染的色彩描摹填充。
刹那间,所有晦暗化作齑粉,消散在苍白的天光之间。
欲盖弥彰的行为被彻底揭开,有人在他沉入泥沼前,毫不犹豫地向他伸出了手。
苦楚和酸涩交织混合,湿润了殷染的眼眶。
那种湿润很快聚集在眼角,模糊了眼角的痣,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殷染抬手,回抱住津行止,抓住那只向他伸来的手。
他被动地接受着属于津行止气息的侵略,感受着那种狂热的情感一寸寸压入血脉。
两人一路吻到卧室,呼吸凌乱。
太阳越升越高,阳光透过纱帘落在地面上,印下淡色的斑驳痕迹。
津行止顺手拉紧窗帘,将殷染压在床上。
一丝光线落在津行止的发丝间,映出一抹金色。
“可以吗?”津行止温声询问道。
殷染总觉得津行止有那么几分故意的意味,毕竟上次这样的时刻,津行止也没有这么婆婆妈妈地非要得到他的首肯。
情欲催起的答案卡在殷染的喉咙里,如同干涩的食物,不上不下。
他拽住津行止的衣领,将撑在他身上的人猛地拉下来,贴耳道:“你倒是会乘虚而入。”
说着,他偏头深吻津行止,一只手向下去扯津行止的裤腰,用行动代替着回答。
指甲划过腰带的金属扣,带起的声音钻入津行止的耳中,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他俯身吻上殷染的耳垂,咬了一口。
耳垂被轻咬的酥麻如过电般传来,连同喷在耳廓处的鼻息,将殷染的热意向上推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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