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只有候天楼的刺客才会有和他相似的样貌。而其中只有一个人中了“一相一味”之毒,能让左三娘如此心急如焚。
“……找到了。”
颜九变的眼倏地瞪大,似是呓语般反复地、喜悦地、柔情地,同时也恶毒地、憎恶地、恨之入骨地呢喃道。“我找到了!”
阿药怔怔地望着状若癫狂的他。
“藏了两年,终于给我抓住了马脚。我要使出甚么法子来对付你,摧你的心、剖你的肝,让你生不如死呢?”
颜九变阴森地低声笑了起来,森冷的笑声在潮湿阴暗的四壁间回荡。“…少楼主。”
第70章 (三十)一药医百病
王小元沿着西京街往客舍的方向走。昨夜新下了场春雨,青石板湿滑,落了点点木桃花瓣,红粉雪白,好似碎了一地的玉。天色已经黯淡了,艳红的晚霞与青蓝的天穹混作一块,像是在沉静的海里烧起了簇簇烈火。
宽巷两侧是茅草覆顶的低矮屋棚,走几步路后能见到琉璃瓦顶的茶肆酒家。戴着罗帛帽的脚夫商贩乐在茶肆前歇脚乐呵,门槛边放着一壶凉茶水,有说书的莲花乐自肆中颤颤传来。
他本想径直走过,耳朵却忽地捉住了说书人的几句言语:
“话说天山下二人争锋,断崖边抱恨含情,若是换了常人,定会对灭了师门的卑鄙小人恨之入骨,但这玉白刀客却不同——”
“身安心静,执刀无情。他出到第三刀时,已是六欲不存,心神冥宁,仅一瞬便将黑衣罗刹斩落在地!”
说到此处,茶肆里爆发出一阵叫好声。“好!”
王小元停下脚步。
他往时是最爱去说书人那处凑热闹的,现在可也不例外。他摸了摸顺袋,却忽地想起自己把银钱全倒给阿药了。于是他在槛木上坐下,继续偷听茶肆里的说书声。
一旁的脚夫热切地与他打招呼:“小兄弟,来听说书的么?”
“对。”
“咱和你说,先生每七日就要重讲一趟,这一段咱可是听得滚瓜烂熟!”脚夫见说书先生歇下了,便又拍着王小元肩膀自夸道,“先生不讲了,咱说给你听。”
王小元也乐呵呵道。“这一段我不仅滚瓜烂熟,还倒背如流啦。不就是那两人打起来了么?胜负不定,玉白刀客生死未卜,黑衣罗刹行踪不明。”
脚夫开始滔滔不绝。“你可真懂啊,小兄弟。哎,咱和你说,这黑衣罗刹可真不是人呐!对天山门玉斜也能下得了手,人家姑娘冰清玉洁,却被他凌/辱致死,真是个畜生!”
有人接口道,“还有无为观的天穿道长,你猜怎么着?黑衣罗刹看中了门派中的一柄宝剑,为了得到那剑竟在夜间纵火烧了剑阁,活活烧死道长及一众弟子!”
说到此处,四周坐在槛木上的听客也都义愤填膺,挥拳嚷道,“真应该叫武盟的人打得他永世不得翻身!”“对这种渣滓就应唾进地里,剁齐了拌折耳根喂狗彘吃!”
伙夫们忙了一日,身上淋漓热汗、腾热雾气还未散去,一身热血未凉,便抱着填胸怒气道,“待我见了那孙子,便要教他吃上老子一拳。”“最好拉到市里把头斩了,或是千刀万剜、晾上几日,让他尝尝苦痛滋味!”
不知怎的,听着他们对黑衣罗刹的唾骂之辞,王小元撑着下巴,忽而无奈地想道:“名声真差。”
他突然又觉得不对,黑衣罗刹不就应遭万人斥骂么,自己怎么同情起那杀人如麻的魔头来了?
于是王小元道:“诸位大哥可莫要激动,黑衣罗刹是十恶不赦没错,可武功甚是高强…”
伙夫们怒目圆睁。“小兄弟,你这是甚么意思?难道说我们对付那奸人要屈身而走、灰头土脸地滚回家么?任那恶人肆意妄为,这哪儿还有人间正道!”
“何况这黑衣罗刹不过是个无名小辈,瞧瞧江湖榜上哪里有他的名头?恐怕只是杀过几人的小贼,胡乱吹嘘了一番。以讹传讹,最后吹成这般模样。甚么和玉白刀客决战,分明是江湖传闻,颇不可信……”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了一番,终于有人抚掌道:“对啦,此人连江湖榜都上不了,怎么敢称天下第一的恶人?”
王小元摸着后脑勺笑道:“他…把江湖榜第二的‘国手’过文年打败了。”
这话一出,十数道目光忽地射向了他。王小元眨眼道。“各位大哥,我说句失礼的话,你们的眼珠子瞧着我瘆得慌。”
脚夫们面面相觑,有人试探着开口道:“你…你是怎么打听到这事的?”
王小元依然云里雾里。
“说书先生可从未说过这一段…”众人忽而沸腾似的交头接耳,“打败了过老先生?那位名震天下、翻云覆雨的‘国手’!”
国手过文年,人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步棋杀十数人”。最善坐隐对弈,是个棋痴。传闻他隐居于新吴山野,潜心棋艺,若是有人找上门来,他定会与其赌上三盘棋:一局赌酒,一局赌财,一局赌命。
见众议纷纷,王小元摩挲着下巴思忖道:“对了,那时除了武盟的人外,当日只有我在场。他们不知也难怪。”
他转念一想,甚么乌七八糟的,连不属于自己的古怪念头都跑出来了。
伙夫们这时戳着他鼻梁道。“那你说说,黑衣罗刹和玉白刀客,他俩谁更厉害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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