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绥的烟花声还在无休止地轰响,夜空中朵朵相接。许恣忽地笑了,说:“你看到了?”
“嗯”江困坦荡道。
“……”
这些天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谈论起这个话题,江困是生怕许恣谈起,她一紧张再穿帮。许恣大概是太忙了,也没想到她会去看。
阳台的玻璃窗上水雾弥漫,朦胧地映着面前那个身材高挑的男人,在他的四周笼上了一层微弱地光芒。
他伸出一截手指,在与眼睛同高的位置,抹了清晰的一道。
他似乎是醉了。
要不然那个想法,不会在这一刻在蛮横地侵蚀,剥夺他现在的所有理智。
“——也是正常,你理解一下。”他张了张口。
江困一愣:“?”
“毕竟炒cp吗,在所难免。”许恣不急不徐,“你要是真看不舒服了,你就去Sleepy黑粉那儿骂上两句,自己也能痛快一点。”
“……”
“不过我觉得你骂得也没他们狠,你没事儿看看,说不定自己就解气了。”
“……”
江困陡然心里发慌……好像哪里不太对。
她一直明白的,无论是许恣还是那个让所有人闻风丧胆的不觉,说话都是这个格调。看上去没有一丝一毫的攻击性,却能达到千疮百孔的功效。
就像杀人不用刀,江困觉得自己哪里有点痛。
实际上话说出来割的是两个人的心窝子。
许恣光是能畅通地把这些说出口,就快要了他的命了。
如果是同样的话,放给这个圈子里任何一个说,他们肯定都不相信是不觉说的。
不觉什么情况?
这么久谁不知道Sleepy是不觉底线,说不得碰不得,能背叛世界,与世界为敌。怎么可能推荐别人去看骂她的话??
可就是这个人,今天当着江困的面说出来了。
因为。
如果他不这么说,他就要被迫接受另外一个事实。
——江困根本不在乎他。
这个事实。
他刚才问,“你看到了?”
其实还有很多话卡在喉咙里。
你看到了。
你或许,早就看到了。
你都不过问我一句?
就算他没处过对象,也不难懂吧。
正常对象遇到这情况,应该跟自己耍一通脾气,警告自己离那个人远一点,直接发个微博来澄清。更何况两人刚在一起没多久,说江困已经信任他到这个地步了,他不太信。
……
江困只是“嗯”了一声。
许恣也没什么的,最开始就想看江困吃个醋。
但他不能问出口。
他不是怕了,也不是真的相信江困一点也不在乎,是……他知道还有第二种可能。刚才那些话,如果对的只是一个他对象的身份的江困,正常就该没什么反应,可如果她有什么反应。
如果……
如果Sleepy和江困,是一个人。
自己吃不动自己的醋,自己也不会在乎自己千方百计地接近自己男朋友,那可就是别的故事了。
许恣把额头抵在玻璃上,哈出一口气,似是有点激动,又难抑情急。
所以江学妹啊。
再给我多一点提示吧。
关于你是谁……还有你在乎我。
电话那头的江困立竿见影,“我……我干嘛要去看她黑粉?我,我还没那么恨她吧。”
“哦。”许恣平淡地说,“也是,那这几天委屈你了。”
“……”
江困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剧情了,明明刚才两个人还你侬我侬,现在这人怎么反复无常。
她讷讷问:“……我委屈什么?”
“就是,”许恣仗着看不找人,胡说八道,“Sleepy私信找我搞联动,这些天我俩应该在一个直播间,你少看点网上那些话,怕你多想。”
江困:“???”
Sleepy本尊知道么???
“不能多想吧?”许恣好容易得了机会刺激人,已经开始得心应手了,“玩个游戏而已。”
江困:“。”
电话在江困的一脸惊愕中挂了。
脑袋里一片飞驰而过的国骂,以至于有亲戚进屋给她送压岁钱,她连客气都没客气一下,猛地夺了过来。
给亲戚都整不会了:“虽然我祝你年年有余,但你,真的,不用跟我见外……”
身后的小孩看出江困的脸色不对,吓得紧忙把人拉了出去。
屋子里很快又空荡的剩下一个人。
江困穿着红色宽松毛衣,满头的小卷卷被尽心打理,俏皮的被掖在耳后,腮红今天或许是打得有点多,衬得眼睑也是红红的。
其实江困恍都不记得刚才有人进来了。
她看着对面自己的书架,看着整齐排列到最后,轻轻滑下去的最后一本。
是本儿童读物《十万个为什么》。
江困眸子从左荡到右,又无力的上挑,现在是有点气得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要说之前瞒着许恣,隐约有点看笑话的心理,现在已经彻底不复存在。
Sleepy私信他玩游戏……Slee哪门子的py??
这是想跟别的姑娘玩,不好意思说了吧?
江困在屋子里急得团团转,最后终于着急不过,登录了原来那个Sleepy的微信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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