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几十分钟内,各大公众号营销号铺天盖地都是up主不觉一条微博,成闹铃似的上午在手机里推送,全天下都知道他现在有了个祖宗。
有人毫不夸张地说,上次闹得这么大还是Sleepy退网的时候。
两件事其实有异曲同工之妙,同是出乎意料打个措手不及,也同是大崩人设事件。
第一野王要学习,性冷淡up原来是个恋爱脑。
那张照片是当时许恣趁着江困睡着的时候偷偷拍的。
他本不是个喜欢把什么事都拍照留念的人,但那天实在是忍不住,有个非常诡异的念头发了疯一样地环绕。
——万一把话说开了,再也没有了怎么办。
补习的日子没有了,说话含糊其辞到畅所欲言没有了,没了那声百听不厌的哥,没了小脾气,没了情绪。
那阵子,许恣头一次觉到喜欢一个人,原来也是冒着风险的事儿。
不过还好。
现在那张照片被赋予了新的定义。
江困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装得万分平静。然后转身就看窗户外面的蓝天和电线,高铁驶出市里,郊外的田地都被铺上了一层细细薄薄的雪。
和玻璃上的白净脸蛋红的格格不入。
心跳声比耳机里随便放的音乐都明晰,江困在一首歌结束的空挡里想,她哥可真是,随心所欲。
……
那特么可是全网第一张Sleepy照片。
长宁到安绥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一个是南方城市,另一个是半北方城市,但实际上坐高铁不过三个小时的光景。
上午的太阳还没高照,江困就收拾东西下了火车。
江和耘的消息半个小时前就发过来了,说和她秋曼阿姨和江子航一起在西门等她,叫她不用着急。
江困官方回复了个“收到”。
人流熙熙攘攘,周遭的口音瞬间就换了个味道,她也是在这边待过三年的人,冷不丁一听,还有点别国外语的错觉。
听多了就好点,经过一路的熏陶,在她问工作人员西口在哪时,能听明白他指的是那个方向。
人或许就是这样,嘴上心里说得想得都是不情愿,真正要见了,又保不齐惦记一下。
惦记一下江和耘白头发多了没,惦记一下秋阿姨血压还高不高,惦记一下江子航这么久长没长胖,长没长高。
所有疑惑在走出西门的时候迎面而解。
江困站在台阶上,手里提着行李箱,跟许恣住惯了自己的衣品或多或少都遭了点影响,一身的暗色,配了顶黑色的帽子。
下面站着三个人。
最左边的男人个子很高,可惜是个驼背,再加上身材有些壮,穿着一身黑色的貂像头熊一样。旁边是个子中等的男孩,瓜子脸,尖下壳,和旁边的旁边那位女人一看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美得都像是妖精。
江和耘目视着前方,原本是笑着,在视野里出现了熟悉的身影后嘴角不自觉地顿了下,又扬起了更高的弧度。
秋曼一只手搭在江子航身上,看到人之后拍了拍他肩膀。在江困的角度瞧过去,秋阿姨的口型似是说了个“看,阿困姐姐回来了。”
江子航叛逆期,“切”地把那张漂亮脸别了过去。
眼眶发胀发酸。
这世间的恩怨那么多,到这刻江困才发现,千千万万里有一半都是庸人自扰。
一声思绪万千的“爸”和“秋阿姨”,换了今年一个好年。
老街还是以前的模样,江困看了一路的风景没看够,在车上又抻个脖子看一遍。
江和耘来回问了堆车轱辘话,江困能答得全答了,答不上的就保持沉默。
这也是跟许恣学的。
不走不知道,一走才突然明白像自己这样自立的人,也是会对什么东西有依赖性。江困回到家后收拾收拾东西,第一件事就是给许恣打了个视频电话。
许恣那边似乎没看手机,第一遍没有人接。
等江困把手机放下,准备先给自己找点事做,那边的电话又打了进来,在桌子上震得桌腿都晃悠。
窗户上还贴着去年的窗花,已经有些掉色了,床铺早就被换成新的,江困选了半天的角度。直到她担心电话响太久,她哥那性子再挂了,只好随便找了个地儿一屁股坐下。
电话接起。
那边的背景是家里的沙发,白墙配灰色的沙发穗,一张向来没有什么温度的脸远远地出现在了手机的屏幕上。
许恣捏了捏眉心,解释道,“刚才没听到。”
两个小时前,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胡椒主播,在沙发上狂摁着人中跟他泡电话粥。
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许恣多次想提议他找个大夫看看,结果都被他擤鼻涕的声音给堵了回去。
节奏大概是这样——
“爹没想到你说你追人是认真的”“还真的是祖宗啊”“我不服难道她给你打过软辅吗怎么我不是你小祖宗”“操了为什么还长的那么好看啊啊啊啊”“妈!!让我见见我妈呜呜呜呜QAQ”
……
许恣听得耳根子疼。
挂电话之后好久,脑袋里还像跑火车一样闪过胡椒的嘤嘤嘤。
不过也正好,阻挡了其他各种乱马七糟人的问话。
微博一发出去不少人都炸了锅,一半反应跟胡椒不相上下,另一半开始了清晨em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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