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的风水养人,稚气褪去,却保留那份灵气,比前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身段也更加玲珑有致。
萧叙收回视线,“你在这待着。”
他拂袖而去,将她独自留在内室。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思绪完全陷入混乱。
自从来了皇城,她从未有过片刻安宁,身心俱疲。她起身躺到内室那张舒适的龙塌上。
肃亲王进了书房,她听见皇帝与他谈论起该如何处置容王。
时语冰实在困乏,再也无法耗神去思虑这些,外头的谈话声渐渐变得遥远。
她在龙塌上酣然入睡,丝滑的床褥和软枕比任何助眠的熏香都管用。
醒来时已是黄昏,内室昏暗,没有点灯。
翻了个身,一道阴影投下来。
萧叙已经折返回来,正背对着她坐在床沿。
时语冰坐起身,睡眼惺忪,内室的香炉里燃着熏香,香气四溢。
“你回琴瑟殿吧。”萧叙道。
他要去李美人殿里,所以才赶她走,时语冰心里升腾起一股无法诉说的恼意。
她再次自身后环抱住萧叙,双臂紧紧缠住他。
萧叙几乎咬牙切齿地提醒她,“这么做,是想让朕放他离开?”
他迫使她面对他,殿里昏暗的光线并不能令彼此看清对方的神色,这也给了她莫大的勇气。
在黑暗中横冲直撞地吻住了他。
还未等萧叙将她推开,两人就双双跌倒在塌上。
“放肆”萧叙怒斥了一声。
可这并不能吓倒她。
“你是弦月的妻子。”萧叙道。这句不知是说给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下一瞬他就反客为主,扣住她的手腕,将时语冰完全控制。
时语冰呜咽一声,再也无法动弹分毫。
她的唇上水光潋滟,脸上有点得意,她依旧不知自己在做些什么,可就是得意。
萧叙俊眉紧促,眸光骇人,“真该让弦月看看你此时模样。”
他意思是她不知廉耻。语气虽冷漠,却未停止向她靠近。
时语冰能感受到他温热的鼻息,以及衣袍上那淡淡的檀香气,阴柔俊美的容颜近在咫尺,还有那双漂亮而幽深的眼眸。修长白皙的脖颈与锁骨连成一道迷人的弧线。
他慢条斯理地轻闻着她的鬓发,扣着她一双皓腕的力道丝毫不减。
时语冰胸膛微微起伏,口干舌燥,一丝异样的感觉四处流窜着,熟悉而异样。内室的香气越发浓郁,均来自床榻对面的香炉里,说不清楚是什么香料。
直到时语冰瞥见萧叙唇边的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她猛然惊醒,似曾相识的场景。那个香料有问题!
老狐狸若无其事地轻吻她的额间,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时语冰睁着水润双眸,感受自己呼吸加重,她咬着唇死死瞪着萧叙。原来他方才所言让弦月看看她这幅样子,是这个意思。
“朕放你离开,是你自己折返回来的。”萧叙居高临下,语气得意极了。
皇帝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脸颊上渐渐泛起红晕,贝齿死死咬着唇。任何挣扎都是徒劳的,时语冰忍得辛苦,眼眶里充盈着泪水。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这几年越发阴险狡诈。
“还敢勾引朕么?”
时语冰摇头。
萧叙松开她的手腕,阴柔而无害的容颜近在咫尺,眼神里尽是轻蔑和嘲讽。
他起身灭了熏香炉,点燃了桌上的灯盏,床榻上的人缩在角落里。
时语冰眼神迷离,脑子发昏,显然不能就这么离开。
她将软枕报到怀里,等着这药效渐渐散去。
可这越发令人煎熬,她不得不咬了一口自己的手背,有了痛感,才不至于说出什么荒唐的话,做出更荒唐的事情。
“别过来!”
听见脚步声向她靠近,时语冰如惊弓之鸟一般。
她在哭。
萧叙坐到床沿,扯下她满是牙印的手。
他就是想看她这样煎熬,这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到底依旧是报复泄恨罢了。
时语冰眼看着萧叙得寸进尺,他那白玉般的长指勾缠着她腰间那抹湖绿色的细带。
“不要”她惊恐地想要躲避。
“别出声,弦月就在门外。”萧叙游刃有余地告诉他。
轻飘飘的一句话,她浑身一颤,简直丧心病狂!他连纵火烧死婴儿的事情都能做出来,还有什么是他不敢的。
那抹丝绸带子被抽离。
指尖细长冰凉的指尖强势至极。
她的眼角余光瞥向半掩的房门,生怕老狐狸真将弦月带到了御书房。
如此一分神,下一瞬她立即抓住老狐狸的臂膀。
心里似有一团火在燃烧,迷离的双眸向他示弱。时语冰清晰地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她成了他手里肆意把玩的古董摆件,直到更真切地感受到那抹彻骨的凉意,她终于放弃抵抗。
那是灭火的冰,也是解毒的良药。与此同时,心慌、羞耻、痛苦随之而来。
始作俑者却格外泰然自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将她所有神色收入眼底。
她侧过眼眸,不去看那张阴柔的脸,可她无法忽略那愈发汹涌的感受,几乎在下一瞬就要惊叫出声。
内室的门外其实并没有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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