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伴,你掐我一下。”外婆说,“我想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外公活动手腕,“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是这样说,外公没敢用力,外婆还是疼得想打人,“你想掐死我?!”
“所以不是在做梦。”外公掐指算了算,“十二年后穿越过来,那就是乔乔三十二岁,小孩五岁,乔乔是二十七岁生的孩子,二十六岁怀的?等等!”外公突然发现了盲点,“乔乔是不是没说孩子他爸是谁啊!”
外婆沉思,“这还用说,你想想看小孩现在跟着谁吧!”
外公:“……小陆啊。”
不得不说,江若乔的办法是可行的。
有了这个更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不管是外公,还是外婆,似乎对于生病的事情就没那么忧心了。
到了他们这个年纪,的确怕医院,也怕死,但很矛盾的是,他们也看淡了生死。
尤其是江若乔的外公外婆,可以说为了孩子孙女奉献了一辈子,此时此刻,自己的生死没那么重要,他们更在意的是,才刚刚二十岁的孙女所经历的事情。
就比如此刻,外公外婆已经接受了这件事,外公想起下午还要去医院,迟疑着说道:“那你的病……”
外婆一拍胸脯,“我的身体我了解,有病就治病!听医生的,医生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争取多活几年,反正我要帮乔乔看孩子的,她年轻幺幺的,还是学生,之后还要上班,哪里忙得来哦!”
江若乔也没想到,外公外婆就这样接受了。
再联想到自己当时,好像也是这样,非常迅速地就接受了这件事……
这份心理素质,肯定也是遗传的!
只不过……
电话里,外婆中气十足地说:“吃饭可以,你把小陆也喊上!”
江若乔:“……”
外婆说:“我家孩子他带着,我肯定是要问他一些事情的。”
江若乔:“我先问问他有没有空。”
跟外婆通了电话后,江若乔拨出了陆以诚的号码,有些尴尬的说明了来意,“他们两个好像接受了这件事。”
陆以诚微微诧异,“这么快?”
他还以为起码得两三天才能缓过来,这好像都没有两三个小时吧?
不过他也联想到了那天,江若乔也是很冷静很迅速地就接受了斯砚的存在,然后快速地去做亲子鉴定。
他懂了,这是祖传的反应敏捷。
“我外婆问你有没有时间,有空的话,可以一起吃个饭。”江若乔说,“你要是没空的话,我会跟他们解释的……抱歉,跟他们说这件事时,我只考虑到了转移外婆的注意力。”
这是很麻烦的事。
所以当初他们才默契地决定不对外说这件事,就是不想这样,可是现在,她先破坏了约定。
虽然他之前表示了理解,但江若乔还是感到抱歉。
陆以诚笑道:“有空。”
似乎是察觉到了江若乔的心情,他说道:“我可以理解的,如果我奶奶还在世的话,我也会跟她坦白。我想同样的情况放在我身上的话,你也不会拒绝的吧?”
虽然真正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他一直觉得,她是个很不一般的女生。
看似想撇清一切的麻烦,可心肠也很软,不然当初她完全可以拒绝去承担起照顾斯砚的责任。
他想,如果今天是他不想留有遗憾,是他想将这件事说给生病的奶奶听,她也一定会同意也会谅解。
人跟人之间不就是这样吗,互相尊重,互相理解。
江若乔也认真地想了一下他假设的那个情况,嗯了一声:“我应该不会拒绝。”
陆以诚失笑,“所以,我现在也不会拒绝。”
他想叫她一声,这个名字就在唇齿之间,却不知道该怎么叫她。
是直接喊她的名字吗?还是……
不,不太恰当。
他干脆不为难自己了。
“孩子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你有权利告诉你的家人,所以你不用想太多,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外婆的身体。”
江若乔握紧了手机,听着他的声音,唇角微微翘起,“陆以诚,谢谢你。”
她停顿了一下,自嘲一笑,“我感觉我这些天说的谢谢,都快赶上我前面二十年说的了。”
陆以诚的笑声从那头传来,传至她的耳膜。
“那我应该感到荣幸。”陆以诚这样说。
说完后,他又意识到:怎么感觉这话在哪里听过?
一时半会儿也没想起来。
约好了见面地点后,江若乔就挂了电话,离碰面时间还有四十分钟左右,陆以诚突然想到,自己早上煎了鸡蛋跟午餐肉,身上会不会有油烟味……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去洗了个澡,洗完澡穿着睡衣,一边擦头发一边在衣柜前犯难。
陆以诚的衣服很少。
他一直觉得,衣服够穿就行,每个季度可能就只有那么三套换洗。
穿t恤跟休闲裤也不是不可以……
陆以诚最后换上了去幼儿园开会那天穿的白衬衫黑裤子。
江若乔见到陆以诚时,首先注意到的就是他的穿着,她感到奇特,这么正式吗?陆以诚反而有些不自在,避过了跟她眼神对视,外公外婆此时此刻的目光堪比x光,上下打量,恨不得将他的心声都要读得明明白白。
陆以诚顶着两道x光的打量,压力可想而知有多大。
在服务员的带领之下,四个人进了包厢。
刚坐下来,外婆就开门见山,直接问道:“小陆,昨天没好好招呼你,都差点忘记问了,你……”
陆以诚做好了心理准备。
他刚才来的路上也在网上搜索了相关热帖。
长辈一般会对家里有几口人,父母是否退休或者健在,家住哪里,未来是怎么规划的……有兴趣。
他屏气凝神,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做好了打算,也打好了腹稿要怎么回答这些问题。
他坐姿端正,目不斜视,仿佛面前的不是江若乔的外公外婆,而是审考官。
外婆停顿了一会儿,饶有兴趣地问道:“你多高啊?有一米八伐?”
陆以诚诧异茫然地抬起头来。
江若乔一下没忍住,扑哧笑了起来。
外公颇有些恼羞成怒:“什么一米八不一米八,你问这个做什么,身高重要吗?”
外婆狠狠地瞪他。
江若乔不知道该怎么跟陆以诚解释……为什么外婆对身高有执念。
听说,外婆当年跟外公见面时,外公在鞋里面垫了东西,硬生生的将自己包装成一米八的小伙子。
外公的实际身高只有一米七五左右。
陆以诚愣了一下,很诚实地回道:“去年检测,净身高是一米八四。”
外婆一脸欣慰,“我就说,你看起来好高的嘞!”
“我放心了。”外婆说,“那我们家斯砚以后肯定一米八以上!”
第83章
不得不说,因为身高问题,包厢里的气氛活跃起来,陆以诚原本紧绷的神经也得到了暂时的放松。
也是陆以诚太过紧张,只要他跳出这个思维这就是很简单的事,以江若乔的谨慎,她难道想不到一起吃饭会遇到这种事吗?别说陆以诚现在跟她根本就不是那种关系,就算是,她也不会让他别扭又尴尬。有时候想想,他们之间也是挺有缘分的,这缘分不是指斯砚,而是指他们的成长环境。
不过她比他还是要幸福得多,外公外婆都健在,对她也是极尽疼爱,可以这么说,除了心理方面她有感到落寞,在物质生活方面,外公外婆从来没有亏待过她。她也不需要在很小的时候,就承担起生活的压力。
但即便如此,她内心深处,其实也是排斥见男朋友父母的。
还好她今年也就二十岁,谈过的三个男朋友也都比她大不了多少,他们这样的年纪根本就想不到见家长谈婚论嫁这一步,所以,还没有正式进入到见家长这个环节就已经分手。
可还是怕。
偶尔跟自己的灵魂对话,江若乔也会觉得好笑,她居然会怕这样的事。
稍微想象一下那个场景就会头皮发麻。
比如,对方家长问,“你父母是做什么的呀?”
“父母都退休了吗?现在住在哪里?”
这样的问题……大概那种家庭健全且温馨的人是体会不到那种酸涩的滋味。
她支持妈妈在爸爸走后去寻找别的可能,她也从来没有希望过,妈妈这一生因为她而被绑住双脚。
可是,爸爸的离世,是她心中一个触碰就会痛的存在。
她不想跟别人说,我爸爸已经去世了。
不想别人追问,怎么去世的,更不想看到别人眼中的同情以及那一抹没来得及掩饰的微妙。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依然无法真正的平静地说出那句话,我爸爸去世了。
她了解陆以诚的家庭,了解他的成长情况,所以,她也不想让他有这样的心情,在来的路上,她就跟外公外婆说了这件事,说了他家的基本情况,并且让外公外婆无论如何都不要追问。
外婆当时叹了一口气,“这孩子,也挺能干的。”
包厢里,外婆看着陆以诚坐姿端正到可以立马上电视,不由得笑道:“小伙子长这么高,又长这么俊俏,那我可以放心,不消说以后我们家斯砚也是高高帅帅的小子了!”
外公不满地说:“俗气,身高重要?长相重要吗?”
外婆点了下头,“很重要。”
外公:“……”
陆以诚脸上也有了类似放松的神情。
惊!清贫校草是孩子他爸 第9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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