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顺,步步顺,丛蕾爬到树冠,被树叶包围着,地面的人缩小了?几倍,她找到冷千山的脸,有他守着,她的惧意稍减,猛一躬身,心脏失重,耳边风声四起。
丛蕾惊心动魄地落了?地,身上刮出几道血杠子,大家都在为她鼓掌,希戈亲自给她贴上创可?贴:“牛的牛的,比我预想的快。”
丛蕾无意识望向冷千山,仿佛在等?待他的夸奖,冷千山敛了?眸,问导演:“哪个队用的时?间?最长?”
毋庸置疑,又是希戈队,他们的用时?只与费久彬队相差五秒。希戈先是不认账,非要重来一次,导演不依他,他立刻倒在地上装死。陶靖去掐他的人中,掐了?一个红色的八字印,疼得?他一抽:“你死开。”
其他人都烧起了?香喷喷的竹筒饭,希戈撒完泼打完滚,节目组给他们递上一盆肉乎乎的白蛆,丛蕾心如死灰,陶靖道:“哥,早吃早超生,速度解决了?吧。”
希戈垂泪,问丛蕾:“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俩。”
丛蕾愧疚地说:“我连累你了?。”
“得?了?,咱们相互连累,”希戈铿锵道,“总之这虫子我是不会吃的,就算饿死也不吃!”
“你们如果不吃,今天将不会获得?任何食物。”导演道,“不能乱摘果子,不能以合作的名义去蹭其他队伍的饭,我们也会收缴你们的罐头。”
他们的路全被堵死,希戈赌气:“爱收收吧,就是不吃。”
“真不吃吗?”丛蕾的咖位最小,拿了?节目组的钱,没法像希戈那样硬气。
希戈如同被她背叛:“难道你想吃?!”
“反正都要高温煮熟的,你别把它想成蛆,”丛蕾的承受能力比他强些?,好?声劝道,“黄松咩你还不是吃了?。”
“那是果子,这是虫,能一样?”希戈嫌恶地说,“虽然都是一样的丑。”
节目组跟他展开拉锯战,可?以不吃一盆,但至少得?吃三只,希戈照样不干,并且告诉丛蕾:“你也不许同意。”
新的一天,新的发愁,丛蕾悔不当初:“早知?道我们上午就该把那个罐头舀光。”
“是的,人活着就得?及时?行乐,”希戈道,“哪怕节目组把它们油炸我都能将就,头掰了?还能骗自己?是薯条,关键煮来吃,软绵绵的,一嚼还有肉丝,不行了?,我又想呕……”
没有午餐,他们只能饿着肚子,跟众人去玩皮筏艇。导演挥动双臂,发出离船的号令。
五分钟后。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没有春。
别的船一一出发,唯有希戈和丛蕾的皮艇还在原地打转。
希戈扶额:“等?我从这里出去,先找人来给我算个命。”
他们俩从组队起,便像是受了?诅咒,事事不顺。皮筏艇费劲巴拉地向前挪,希戈被气狠了?,把桨一扔,躺在艇上晒太阳:“算了?,这轮我们赢不了?,不如节省体力。”
丛蕾听着有道理,跟他一人躺一头,把皮艇用成了?沙滩椅。
节目组不会放任他们享福,让后勤船怼着他们前进,两人乐得?不用划桨,一派悠然,直到遇见第一个险滩,后勤船趁机撞向皮艇的屁股,这下由不得?他们犯懒,赶紧抓住拉扣,艇身跌入陡坡,水流湍急,推着他们急速俯冲,溅起激烈的水花。
丛蕾不敢睁眼,缩成一团,一路颠簸中,皮艇降至平缓区,费久彬在前方欢呼大笑?,桨板一起一落,冷冷的溪水在他们脸上胡乱地拍。
丛蕾:“……”
累了?。
河流是丛林的脉搏,皮筏艇顺河漂荡,这条路线经过?了?节目组的测试,绿野青山,万木吐翠,两岸的风光美不胜收,然而对于希戈和丛蕾而言,还不如一个汉堡的魅力大。大家爽完了?,通身滴水地走回营地。丛蕾和希戈的五脏庙嗷嗷待哺,冷千山放慢步速,特来耻笑?希戈:“吃个虫子都怕。”
“你不怕,你去吃。”
“我又不是最后一名。”
丛蕾面无血色,冷千山状似顺嘴提道:“你挨不住了?可?以找节目组要颗糖。”
“要你假好?心。”希戈替丛蕾回答。
到了?营地,丛蕾站也站不住,节目组让所有人都不要救济他们,大家进帐换衣休息,希戈身上冒虚汗,胃里仅有的残渣也被转换成了?热量,他走到山穷水尽,吼道:“靠,是不是吃了?虫子就能吃东西!”
导演微笑?地摸着胡子:“昂。”
丛蕾借来冷千山的打火机,堆好?木柴煮起竹虫。她全程不忍直视,希戈更别说了?,神棍上身,在旁边盘膝坐禅,嘴里絮絮叨叨:“竹筒原是它的家,它在筒间?自由爬,直到导演把它抓,送进坟场被吞下……”
冷千山出来上厕所,蹲下给她搭了?把手,竹筒烧得?焦黄,他说道:“和希戈组队幸不幸福?”
丛蕾:“……”
“这位同志,”希戈耳尖,“你是在挑拨离间??”
冷千山:“单纯好?奇。”
“好?奇害死猫,”希戈道,“我们的感情很好?,不劳你费心。”
冷千山回到帐篷,见他们俩头挨着头喁喁私语,再次走出来,希戈问:“你今天是不是有点?尿频?”
“我专程来欣赏你的吃相。”冷千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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