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那大概是因为他自己是偏强化系的。”他沉思一下,在地上画了一个四面体,“从明天开始你练完刀之后静坐冥想吧,想象这个,想象它在你手掌上放着,有多重,是什么颜色,是金属的还是纸折的,有没有气味,总之越具体越好。”
“哦。”我怏怏的答应。停了一下我问,“石壁上还说什么?”
库洛洛伸手拂去沙地上的痕迹,“没有了,就这些。”
于是我知道,那道屏障又凭空出现了。
那天晚上,我突然醒来之后悄悄睁开眼睛,库洛洛躺在我伸直手指就能碰到的地方,他的眼睛睁的大大的,不知疲倦,一眨不眨的盯着月光投在帐篷顶上的树叶影子。
我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没有和他说话。
我不明白这个男人。
我们一同经历过几次生死。
他用那样的眼神看过我。
我愿意为他冒险。
可是,我竟然不明白他。
这认知带给我打击在我开始静坐冥想之后突然间扩大。
我完全无法集中精神,烦躁不安。
每次冥想的时候都总会有许许多多从前没有想过的问题冒出来。
我不了解库洛洛。
可是,我怎么可以不了解他?他不是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他是库洛洛啊。
所以,接下来的几天我问了他很多问题。关于流星街,关于旅团,关于他小时候,关于他去过的地方,看过的书……但是,这些问题,不管他给我的答案是真的还是假的,是详细的还是简短的,都无法让我更了解他。
或者说,库洛洛刻意隐藏了他的某一面。他无意对我敞开通往这一面的大门——就是那道屏风。
也许是我层出不穷又稀奇古怪、使他每次作答之前的沉默越来越长的问题,也许真的是因为我太笨了,那天他在指导我练刀时突然发怒了。
在我拧身挥刀直刺的时候,库洛洛一拳打在我小臂骨头之间,匕首脱手直飞出去,在空中划出一条刺目的白虹“扑”一声轻响没入沙土。
“告诉过你多少次了你怎么还上当?你以为人人都会像我一样对你么?”他说完转身就走。
他从没有那样对我疾言厉色过,我呆呆站在那里,看着他的白色衣角隐没在树林里很快消失。
太阳下,我的影子很短。
我咬着嘴唇后面的肉才能勉强让它们停止颤抖,眼泪在我眼眶里转了又转,我对自己说,只要我不流泪,他马上就会回来。
可是我站在原地等了很久,一直等到我的影子都变长了,他还是没有回来。
我用衣袖擦擦酸酸的鼻子,走去把匕首从沙地里挖出来。
拿起刀的那一刻,我在明亮得像镜子一样刀刃上看到我的脸,那张脸上有种类似讨好的表情,像等着被主人抱起来的小狗。我惊骇的转过脸,一瞬间觉得又难过又羞耻,还有愤怒。
我的喉咙被噎住了。于是我深深吸气,吸进来的这口气从喉管向下流动,流进心脏,慢慢变凉。
眼泪就在这时候流下来了。
爸爸说过,绝对不要去试图讨好任何人,因为那样只会给自己带来侮辱。
可是,那个人是库洛洛啊……是库洛洛啊。
我越想越难过,终于还是抽抽搭搭哭起来,握着那把匕首,抱着膝盖把脸埋起来。
原来,妃丽姐姐说过的那些话每一句都是真的。
哭了一会儿,我走回帐篷拿了件外套,朝着相反的方向走进树林另一边。
我现在不想见库洛洛,见到他我会更难过,还有,我绝对不能在他面前哭起来,可是如果他回来,如果他还像刚才走的时候那样对待我,我一定会哭出来的。
我一边走,一边用袖子擦着脸,脸都擦疼了,可是脸还是一直湿漉漉的。
在树林深处,我靠着一棵树坐下来,把外套蒙在头上蜷成一团。
星星出来的时候我不再流泪了。虽然心里还是很难过。
我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
没人教过我,没人告诉我。
在我头顶有一颗浅蓝色的星星,它那么明亮,却离我那么遥远。
它在天空,被我看到,要经过亿万年的时间,用光的速度。
也许在我看到它的时候它已经消失了,而我还要再等亿万年才知道。
树林里有从海边传来的清风,像是要安慰我一样一下一下摸着我的头发。
连风都可以这样温柔,为什么你要那样对我?
是不是我想得太多呢?
是不是?其实根本就是因为我的失误,所以他有点生气,对不对?
他根本没有故意要把自己跟我隔开,对不对?
如果他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那他根本就不会冒险去救我了,对不对?
这希望像一只小萤火虫,指引着我向回走。
可是,不用走近我就知道,他没回来。
营地黑漆漆的。
我坐在地上,靠着树干,觉得自己很累很累。
我该去找他么?
他想让我找到他么?
如果他想见我,他只要走回来就可以,对不对?
可是他没回来。
我慢吞吞的走回去,喝了一包牛奶,洗漱一下,把树蛙油在脸上也涂一点,我的脸被衣袖擦得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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