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滴真的是十九岁,她只是人比较单纯。”
能问出那种问题的人才不单纯呢,我在心里小声嘀咕,又问他,“那侠客多大了?”
“二十四。”
“啊?”不可能啊不可能,那娃娃脸的家伙怎么看都不到二十岁吧,不过……我想想他那些作为,嗯,侠客是个经验老道的骗子。
接着我又问了些杂七杂八的关于旅团成员的问题,比如芬克斯的眉毛是他自己剃掉的还是被人拔的,木乃伊是不是受过很严重的烧伤,长头发怨灵叫什么名字之类的,他有一搭没一搭的随口回答,给的全是些一听就是假话的答案。
终于他微微皱眉,“咳,咪路,继续商量明天走哪一条路吧?”
“哦哦。你先说说看这两条路有什么不同。”
我原以为趁着库洛洛心情放松,能够套出些关于他们的情报。以后说不定还会遇到旅团成员,多知道些关于他们的事情总没坏处,不过没想到他精明得很,连这种无关紧要的八卦问题都没一句实话。
他把地图册放在床上,指着那条南下的路线,“杜努附近没有什么公共交通,如果从杜努走出去,一路搭顺风车到A34公路,再开车的话大概要四、五天才能到帕勒莫,从这里可以直接搭船去鹏托岛。”
“要乘多久的船?”
“天气正常的话也是两三天。”库洛洛的黑眼睛在橙色的台灯下有种少见的光泽,没有平时那种锋利的感觉了,他指指向东的那条路,“如果我们先去卡塔尼亚,再从卡塔尼亚开车去鹏托,一共大约要十天的时间。”
我揉揉眼睛,“既然一条路花的时间比另一条路短那么多,有什么可犹豫的呢?从帕勒莫坐船去鹏托,几乎不会受天气影响吧?那里可以算是一片内海了。”
库洛洛静静的看着我,过了几秒钟说,“你说的对。可是这个季节去鹏托的话有暗流。”他把地图册翻到最后一页,上面有些不同笔迹的注释,“从前去鹏托的背包客写道,他们凑够了人数,雇好了船夫,可是却因为季节性出现的暗流等了十几天,而且,听船夫说,那暗流是不定期出现在九月到十二月的。”
我把书从他手中拿过来,看了几眼,“你看书真快。”
他微哂一下,过了几秒钟突然抬起头看我,“你那本《第一次的爱》还没看完么?”
我皱皱眉毛,这是在嘲笑我么,“有什么可得意的啊,你不过是比我多了点经验,所以看书才快了点。还有,你的阅读习惯一点都不好,你们应该很有钱吧?”
“啊?”他不明白我怎么会把话题突然转到这个上面,稍微有点错愕。
我滔滔不绝,“你们打家劫舍了那么多年总有点积蓄吧,挖人家祖坟的事不是已经干了十几年了么,怎么连个应急灯都不舍得买?总在那么昏暗的烛光下面看书眼睛会早衰的,你近视么?虽然坐在一圈白蜡烛中间是很有气氛,不过你又不是在拍MV用不着这样吧?还是说,你其实平时不是那样的,只不过抓到我的那两次才这么干,目的是想营造恐怖阴森的气氛……”
他脸上惊愕的表情维持了十秒钟以上,然后有点无奈的闭上双眼,小声说,“咪路——”
“嗯?”
“你现在完全不怕我了,是么?”他睁开眼睛,黑黑的瞳仁里有我小小的脸。
“唔……”我盘起双腿靠在床头,手扶膝盖和他对视了一会儿,看不出他的情绪,他这样问是挑衅呢,还是在感慨?
我眨眨眼睛,垂下眼皮,“喂,你忘了么,离开布塔的时候我就跟你说了,你现在是我的俘虏了,你身上的现金,银行卡,所有值钱的东西,还有你自己,都是我的了。你会怕你的一只袜子么?”
“袜子?”
“对。袜子。”
库洛洛静静的没再说话,鉴于我从来看不懂他眼睛里所表达的东西,我只好瞪大眼睛和他又对视了一会儿,想要把“我是主人我很勇猛你以后都只能听我的”之类的信息用犀利的眼神传达给他。
团长大人做过粉红色银河的店长就是和我这种要么出卖体力要么出卖色相的底层打工仔不一样,他平静的把骑着200CC小绵羊一路向北跑的话题拉了回来——“那我们明天就向东走,去卡塔尼亚吧。”
“呃,好的。”切,装淡定谁不会,我学着他的样子,面无表情的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硬水晶琢的小瓶子,打开,用指尖挑了一点药膏在脚上那几个水泡上面薄薄的涂了一层。
这些浅珊瑚色的半透明膏体迅速消失,我抬起头指挥我的俘虏,“今天你睡地板吧,”挥手扔给他一条毯子,“这个也给你。”
库洛洛答应一声就站起来去拿睡袋,我的睡袋对他来说小了点,他的手臂露在外面放在地板上。
犹豫了一下,我又坐起来,“喂——”
他翻了个身看我,“什么事?”
“你要涂药么?”我不耐烦的问,“给你用一点。涂薄薄的一层就可以了。”说完我把装药膏的小瓶子扔给他。
库洛洛抬手接住药瓶,并没打开,他用食指摸了摸瓶盖上那只用不知什么绿色石头雕的蚱蜢,“这药是你自己做的?”
“嗯。”
“闻起来像是有苏叶枯草?”
“是是是,你见多识广,这东西很名贵,省着点用吧。”我粗鲁的打断他,拉灭台灯钻进被子里,啊~真舒服,好几天没有在这么舒服的床上好好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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