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用的。而且我现在可以免费使用公共交通了。”
送走黛美太太,我拿起扫帚去扫客人们丢在地板上的花生壳和烟头。
我把几大包垃圾丢掉,锁上后门,又检查了一下厨房,一切安全。关上灯,我从冰箱里拿出一小瓶啤酒,上楼。
把粘着烟酒味的校服脱下来扔进洗衣机,我换上背心和短裤,先趴在地板上做了两百个俯地挺身,然后是五十磅的哑铃举起一百个。我流汗流得好像一条落水的狗。
我把背心短裤和汗水浸湿的内衣也丢进洗衣机,打开电源。
每天临睡前的运动,还有运动后泡澡,都是爸爸给我的习惯。
坐在浴缸里,捏着橡皮鸭子,它发出“咕唧”“咕唧”的声音。我半躺下,让热水浸到脖子下面。
发了一会儿呆,我把放在空肥皂盒里的那张纸拿出来。
天空竞技场——实现梦想与光荣的地方。
那张上列举了16位选手的名字、照片,还有,他们的收入。
真的是很诱人啊。而我们需要钱。
本来以为拿到猎人执照之后可以找到一些关于爸爸的信息,可惜,免费的信息大多数是没有用的,而有用的信息都是要用钱来买的。
另外,我们还需要钱来维修小酒馆,我的浴缸也开始漏水了,如果有足够的钱,也许我们可以雇个厨子,客人会渐渐回来,黛美太太也不用那么累了。
我抖掉纸上的泡沫水渍,把它丢在一边,用手拍拍橡皮鸭子,它橙黄色的身体把浮上水面上的泡泡挤开,我把鸭子按下去,再松手,它冒起来的时候发出“扑”的一声轻响。
擦干头发和身体,我取出放着红斑树蛙油的铁盒,挖了一块,涂在手上。又挖了一块,涂在脚上。
爸爸总是说女孩子的手是第二张脸,脚也是。运动之后要泡热水澡,涂上树蛙油防止硬茧和死皮。
唉,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树蛙油干掉了,我用纸巾擦干手脚,穿上爸爸的旧套头衫和平角裤。
爸爸,快回来吧,我的睡衣都小了,我只能穿你的旧衣服了。
嗯,也许有了钱之后买身新的睡衣?爱丽的店里有套粉蓝色的很可爱呢——啊,如果在维修、请厨子之后还能剩下些钱的话。
我叹口气,打开啤酒,走到露台上。
露台的铁栏也要重新油漆了呢,原本是白色的铁栏,从两年前开始逐渐变得斑驳起来,油漆一片片脱落,今天我发现它还生锈了。
虽然从这里掉下去也不会摔死,可是,还是修一修比较好吧。
我趴在铁栏上,摸摸顺着露台两侧墙壁努力向上攀爬的玫瑰。它倒是不用管就慢慢长到这么高了呢。
喝了口有点苦涩的啤酒,我对着街道对面黑乎乎的窗口发呆。
福兰达家两年前搬走了,这房子空着至今还没卖出去。窗口边上的“出售”标志牌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了。
我侧着头,看着爬上墙壁开得热闹的玫瑰花,“只有你不需要照顾呢……”
“是说这攀爬玫瑰么?”
我吓了一跳,转过身。
星光下,一个漂亮的年轻男人站在露台的另一边,他用手指碰触粉红的玫瑰花蕾,动作轻柔。
“嘿。”我说。
“嘿。”他回答。
======================下期预告=======================
据说喜欢看星星的男人都是文艺装B青年。
那个,把人从时速60公里以上的火车上扔下去这种决定还是由大人来做吧。
那就出发吧
玫瑰花的枝条随着微凉的夜风轻轻晃动,在他脸上晃出几片不规则的影子。
我看着这个男人,他站在那里,随意得好像是无聊时走进酒馆在回家之前喝一杯的客人。
楞了几秒钟,我举起酒瓶,“啤酒?”
他微笑着摇头,然后微微抬头。晚风拂动他额前的头发,夜空里无数的星星映在他深黑色的眼睛里。
我开始想,他到底多大了?他看星星的表情单纯的像是个小男孩,脸庞清秀好像是个高中生,可是,不知什么地方让人觉得他早就是个有严肃人生的大人,或者更老——那种拖着十几个孩子每天出门就是为了赚够他们奶粉钱的大叔。
“能看到我的念?”
“啊?”我明白过来他是在问我。
他双手插在裤袋里,似乎在看对面福兰达家的空房子。
“嗯。”我喝一口啤酒,手指磨蹭着铁栏,“您是念能力者吧。”
他点点头。
“颜色很漂亮呢。”
他回头看着我,“会用凝么?”
凝是什么?
我有点难过的摇头,“不。爸爸还没有教我。您是我爸爸之外我在小镇上看到第一个念能力者。”
他低下头,“是这样么?”然后微笑,“您似乎一个人住……”
我把啤酒瓶放在铁栏上,用指尖轻轻碰触冰冷的瓶身,那上面凝结的细小水珠立刻汇聚成一滴大大的泪珠沿着瓶子的曲线流下来,“我父亲三年前失踪了……他是个职业猎人……”
“……真是抱歉。”
我看着他,“哦,不,不,不是您想的那样。他还在这世界某个角落活着,他会回来的。看到那灯了么?”我指指墙上挂的玻璃灯,“每天晚上临睡的时候我会放一根蜡烛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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