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破军的左臂却是实打实地废了一半,仅剩下近战或协助切装的功能。
不过也不算太严重。
项云间将炮筒架到另外一条手臂上,不做停顿,直接朝着乘风刚才撤离的地方进行追击。
上帝视角的地图中,三个不同的点位在不大不小的地图里无规则地打转。
由于双方无法依靠雷达确认彼此的位置,又开始陷入跟之前相似的局面,一时间碰不上头。
偏偏两人偶尔会擦肩而过,那种一触即发的焦灼,看得观众一口气提不上来又松不下去。
五分钟过后,场上局势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乘风对地形的了解比项云间更为透彻。她还有一个小眼线,可以帮忙一起收集信息,推导项云间的位置。
而且手操机甲少掉一部分承重,明显比之前的移动速度更快。
同时,因为项云间要保留火力,不肆意破坏地图场景,手操机甲中另一个开挂般的功能得以上线。
——相同的路段只要乘风跑过一遍,在控制系统中确认好细节跟准确距离,再输入相关的代码,就可以直接设置程序,挂上自动运行。
她的主机甲开始有效避开项云间,并多次预测到破军所在的位置,利用那个分离开的小型武器库进行伏击。
对信息更全面的把握,让主动权逐渐往乘风的方向倾斜。
然而观众们没能品味到这种变化,只看见手操机甲飞一般地在街道中疾驰。
那么庞大的机型,还敢大胆地采用漂移过弯。明明没有破军在身后追赶,依旧保持高速运行的状态,中间时不时穿插一个变型操作,以稳定机身重心。
那超然的技巧,仿佛她不是来参加机甲对战,而是来比生死竞速的。
都这种时候了乘风竟然还在炫技?手操机甲的手已经那么不值钱了吗?
钟逸捷在心里默默总结:不冷静、不谦虚、不长远。军校生的三个大忌,也是教官每次见到他,都恨不得敲在他头上的三大罪状。
他钟逸捷,论莽,什么时候比得上乘风过?!
钟逸捷瞥了眼身边的人,不敢出声。对方也专注地看着屏幕,没有理会他的眼神。
但是钟逸捷身后的观众说出了他的心里话。
“虽然我不专业,但我也可以说一句:孩子还是太年轻了。”
“乘风一直跑啥呢?不休息一下吗?破军干站着不动她也能把自己耗死吧?”
“乘风搞偷袭,能不能像之前那样来波大的?小型部件上的武器很少吧?她带的还都是低伤的。我看再打两枪估计就要空了,那分离的办法跟割肉喂鹰有什么区别?”“凡人不懂,勿吵,逼格对军校生来说有多重要你们知道吗?”
观众们甚至能想象得到乘风强装冷漠地坐在驾驶舱里,手指快出虚影,一个个敲下转向代码,等待三夭给她一个从容不迫的特写镜头。
三夭管理员果然很懂观众的想法,下一秒直接切换至乘风的驾驶舱。
狭小的空间里,乘风低着头,单手摩挲着下巴,对着面板上的数据皱眉思索。可能是累了,抬手揉了把脸,长长打了个哈欠。睁开眼睛后,还有一丝被挤出的水花。
随后又恢复了之前那副懒散中带着虚伪奋斗的模样。
“大意了……”
“草率了啊。”
“你能不能振作一点,对手可是项云间啊!”
“理解一下,这孩子用脑过度了。”
画面倏地转到项云间那边。
项云间追击的途中三次遭到偷袭,过来搞小动作的,都是那个分出去的机甲小部件。
由于重量小,推进器的动力又开至最大,那个黑匣子一样的机甲“分身”,能在一些正常机甲无法穿过的小径中运行。
项云间知道自己的位置已经暴露了。哪怕他在不停移动,相关路线总是有迹可循的。
不管乘风是在意图骚扰他的心态,还是想靠小概率再造成一波伤害,项云间都不想继续在这小玩意儿上做消耗。
他干脆停了下来,回到场景最中央的地方。
“你这是从蚊子身上学到的战术?”项云间姿态放松地站着,环顾四周的同时活动手脚,哂笑道,“嗡嗡嗡的烦死人了,但是又没什么作用。快点出来吧,我让让你,站这儿让你打。”
乘风找到一个安全位置停了下来,敲下代码进行二次变型,又从机身上分离出两个小型部件,操纵着它们朝中心区的方向飞速跑去,用跟他同样傲居的语气说:“我让让你,一打三。”
项云间差点以为自己学了十几年的语言都是白瞎的,怎么就理解不了这句话的意思?
他凝重地问:“你最近跟老江一起训练了?”
乘风说:“没有啊。”
“哦……”项云间问,“那你最近跟谁玩得比较多?”
乘风的控制面板上此刻有四个视角,她忙着操控机甲,大脑还要在高负荷的运转中抽空回答他的问题,就变得有些慢。
“我最近都在自己学习。这项技术不大好习惯。”
项云间若有所思地点头:“嗯。这样啊。”
家长总觉得是别人带坏了自己孩子,其实大部分是天赋觉醒。
乘风不要脸的潜力可能不亚于江临夏。
项云间小声道:“大概是机器的皮,都很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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