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咽了几口汤,盯着碗里的油花,沉吟了一会,才回说:“我感觉应该没什么问题,最近都没犯过病,你可以不用考虑我的身体。况且这次来这儿找人,还要帮着我找药,已经花费了太多的精力,我怎么能够退缩呢”
萧容看着我,又说:“其实也可以把你安置在这儿,可又怕到时找到汲行草,不能第一时间给你食用,错过治疗时机,唉,赶上这天儿,一时怕是也好不了了,呆在室外会很辛苦的,我一直拿不定主意,所以想问问你自己的意思?”
“你不用担心,我好的很,还是找人要紧。”说完我将碗里汤喝个精完,认真地盯着萧容。
他怔了怔,疑惑的问:“子琳,我怎么觉得这几天你变得有些怪怪的?”
“有吗?哪怪啦?”我抓了个烤包子,啃了起来,觉得好吃,就随手装了几个包里。
“这……”萧容盯着我手上的包子,欲言又止。
我不好意思的笑着说:“你们随行带的干粮我吃不惯,这包子不错,带几个防身嘛!”
萧容见我主意已定,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他摸了摸我的头,替我再舀了碗汤。细心地嘱咐:“喜欢就多吃点,我会叫人带些你喜欢的干粮。”
“嗯,多谢!”我将脸埋在碗里,跟他客气了一句。
他笑了笑,不再多言。接着他的人陆续从房里出来,他要吩咐的事就多了,也无暇再与我聊天。
我吃饱后,自行退到外面,望着阴沉沉的天气发呆。昨天带路的向导正牵马出来套鞍,见我一个人坐在门口,热情地冲我打了声招呼说:
“小丫头,今天起风嘞,要多穿点哈!”
“大叔,您这是上哪呀?”我见他拿着行李,也没等里面的人出来就要走,不由好奇地问。
“我送你们的行程就到这里啦,接下来你们要换马车南行,我就不送嘞,回头如果有机会,去我家吃手抓羊肉吧!”那向导大叔笑眯眯地对着我说。
“好的,大叔,有机会一定去呵。”我回笑了笑,目送他上了马,马鞭一挥,扬长而去。
“希望还有机会吧!”我喃喃念了一句,又仰头望着天。
等他们都吃好早饭,在营地门口集合后,不知道从哪里驶来了两辆宽阔的马车,这是一种在疆地古老的交通公具,轮子壮大,车身都用榆木制成,坚固耐用,里面铺层毡布就能坐人。蓬顶扎着五彩帆布,能遮风又能避雨。今天因为天气恶劣,还额外加了层毡布围着,看上去非常保暖。
赶车师傅一胖一瘦,包裹的严严实实,浑身上下只露出了两只眼睛,见了我们也不说话,直接大手一挥,示意我们上车了再说。
耳旁尽是呼啦呼啦的风声,我们也不再多话,齐齐挤上了车。这车一辆能载十人左右,我们从北京过来的人加上营地接应的,大约十七八个,坐上去倒也刚好满了。只是窗户被封住,不光线不够,也见不到景,旅程就显得乏味了些。
我倦缩着腿,将头伏在自己膝盖上,伴着前头高头大马脖子上的铃铛声,被颠得有些恍若梦中。坐在我身边的萧容以为我晕车难受,拍了拍我,示意让我靠在他身上。我见另一端的YOYO用不善的眼神盯着我,她正似橡皮糖一般的贴着他,我马上抗拒地摇头表示拒绝。
这个时候,我才有了自己孤身一人出门的感觉,原来滋味是这么不好。虽然我也独立习惯了,但是对即将未知的旅程,总希望路上可以跟人聊上几句,就算只听胖哥吹吹牛也行啊!
我将头重新埋下,萧容拍了拍我的肩,以示无奈和安慰。其实他倒没有必要多此一举,毕竟我不爱他,自然也不会介意。放松下来后,随着风声和有节奏的摇晃,我昏昏沉沉地补了一觉,一直睡到了黑龙沟。
两位车夫将我们通通赶下了车,他俩似乎不太会讲普通话,只是讲几个简单的疆味浓郁的单词,加上脸上裹着厚厚的围巾,哪里听得清楚?手脚比划了半天,大概意思是黑龙沟路太窄,下车步行安全些。
两位车夫小心的勒紧缰绳,在前面带路。我们则裹紧了衣服紧紧跟在马车后头。这时的天色更加昏沉,明明是大白天,却是暮色浓重,像要临近黄昏的样子。尽量我已经穿上了棉衣,还是被风吹得牙齿直打颤,浑身都凉飕飕的。
黑龙沟,实为两座黑石山之中的山涧,豁口处如同张开的大口,两旁连绵起伏的山势就犹如龙的脊背一般,这名字起得着实贴切。山涧里一条水流穿过,而通过的唯一小道就在半山腰上,落脚处的确是窄,稍不留神,都有掉到水里的危险。
这鬼地方,当真有些渗人。更可怕的是,下面溪流的水竟也是黑色的,像从龙嘴里吐出的一条贪谗的黑舌,不知道要伸向何处猎食?
萧容见我站在位置比较危险,忍不住拉了我一把,关切地说:“子琳,当心些。”
我冲他笑了笑,指着下面的水玩笑说:“该不会是油井泄露了吧?还是上游有什么污染之类的东西?”
萧容摇了摇头,认真地回道:“没听过这一带有油井啊!”
我弯了弯眉眼,他才反应过来我是说笑的,于是扬了扬眉,指了指上游道:“我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这时正好车夫冲我们招手,催促我们快些上路,我忙不迭地过去,帮他们在后面推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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