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以为她知道这是补给她的十四岁生日礼物。
    尤尼回想了下当时的心情,笑吟吟道：“当时收到礼物的时候还觉得太贵重了。”
    耳坠看上去做工就很精美，不像是一般的伴手礼，不过想到中原中也平时带伴手礼回来也是价值高低不定，偶有贵重的东西似乎也不奇怪。
    “甚至还想过中也先生是不是拿错了礼物。”
    那时候的她可没有耳洞，即使上半部分是扣在耳廓外围，但最下面要穿过耳洞的部分尤尼可没办法戴。
    中原中也懵了下，“那你当时那么自然让我帮你穿耳？”
    耳坠送到尤尼手上，他才发现少女白嫩嫩的耳垂上没有耳眼，这份从法国带回来的礼物可能根本不适合她。
    那时的中原中也还纠结着要不要把耳坠要回来，重新再选个礼物给她。
    却不想尤尼抬手把左耳的鬓发挽到耳后，笑盈盈对他道：“我还没有穿耳呢，能拜托中也先生顺便帮我穿一个吗？”
    尴尬得不行的中原中也当即顺着尤尼给的台阶点头，“没问题。”
    直到他捏着银针，指腹把软乎的耳垂揉捏得泛红麻木，中原中也才意识到穿耳也不是件简单的事。
    他像是怕尤尼会痛般，紧张地反复问：“还有感觉吗？”
    此前他可从来没试过帮人穿耳，只是隐约听说是用酒精消毒后，把耳垂揉搓到麻木泛红直接用银针穿过去就能换上耳坠。
    湛蓝的眼眸轻眨，尤尼迟疑道：“可以了吧？”
    中原中也吞了吞口水，声音压低：“那我动手了。”
    手指松开被他磨得泛红微肿的耳垂，中原中也抿紧唇用针快速穿过耳垂，直到把藤蔓耳坠给尤尼戴上他才大大松了口气。
    明明只是穿个耳，却比他清扫镇压一整个敌对组织还要累。
    中原中也都不用伸手摸，就感觉到背后一身虚汗。
    “还有一只……”尤尼伸手撩了撩垂下来的流苏，微微牵动着耳垂的感觉很奇妙。
    钴蓝色的眼眸如临大敌，看向首饰盒中剩下的耳钉，与那只从耳廓落到耳垂的耳坠不同，这是只看着小巧精致以白花点缀在中间，深色藤蔓环绕在周围的耳钉。
    尤尼抬眸看了眼中原中也，突然出声道：“好痛，我不想穿第二只了。”
    中原中也愣了下，他莫名松了口气，露出一丝笑容：“那这只就……”
    “剩下这只我帮中也先生穿吧。”尤尼微笑地打断他。
    “啊？”中原中也结结巴巴，试图婉拒：“这、这是你的礼物，女式的耳钉……”
    尤尼眉眼弯弯给银针消毒，声音轻快：“既然是我的礼物，我有权利把它送给中也先生的、吧？”
    想到尤尼被他遗忘了的十四岁生日。
    中原中也纠结了会，咬咬牙：“来吧，趁我还没后悔。”
    他微侧过身，右脸面向尤尼，背挺得笔直僵硬，双手紧张地攥紧。
    尤尼摇了摇头，指了指他鬓发挽到耳后露出的左耳，“另一边。”
    钴蓝色眼眸莫名地眨了眨，中原中也一时没反应过来，转向另一边：“左边和右边有什么不同吗？”
    微凉的酒精落在耳垂上，细嫩的指腹不紧不慢地揉着耳垂，中原中也绷紧身体，思绪一下子飞远。
    又烫又麻的感觉……
    中原中也很想对尤尼说：别揉了他不怕痛，直接穿就好了。
    银针穿过耳垂，尤尼把耳钉扣好，轻笑了声：“有啊，中也先生更喜欢把左耳露出来不是吗？”
    中原中也懵了下，他转过头看向笑盈盈的尤尼，不敢置信地问：“就因为这个理由？”
    尤尼无辜地点了点头。
    中原中也深吸了口气，拿过镜子不停打量左耳上的耳钉，白花和藤蔓的搭配很好看，但前提是这耳钉不是由他来戴。
    他要是就这么出门，一定会被青花鱼笑死的吧？
    不行、不行，想想就很糟糕。
    “我要拿下来了。”他肃着脸，沉声道。
    蓝眸轻瞅了他一眼，尤尼嘴角的笑意落下些许，轻声道：“是我太想当然了，以为中也先生不介意跟我戴同一对耳环。”
    中原中也摸上耳垂的动作顿住。
    少女的脸上染着些许落寞，眼帘垂落：“中也先生想摘就摘下来吧。”
    中原中也眉头皱成一团，这让他还怎么摘下来，本来就是他忘了尤尼的生日，现在作为补偿连这么简单的事也不能接受吗？
    手指不停扒拉着赭发，中原中也试着换个造型，把右边的鬓发挽到耳后、左边的发则落下来挡住耳垂。
    他左看右看，怎么看都觉得不习惯。
    眼眸抬起看了眼尤尼，嘴角扬着浅浅的笑意也没有要阻止他的意思。
    最终，中原中也妥协了。
    他抬手把头发弄回之前的造型，无奈道：“算了就这样吧。”
    太宰治笑他能笑多久，最多不过一周。
    他最多忍他一周……
    算了，他连一周都不想忍，青花鱼要是笑就直接用拳头堵住他的嘴。
    “谢谢，中也先生的礼物我很喜欢。”尤尼弯起眉眼，笑意盈盈而明媚。
    其实根本不是什么中原中也更多把左耳露在外面，而是左耳是更靠近心脏的地方。
    中原中也用鬓发挡住耳钉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