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有自己的目标,送死暂时不在考虑范围。
“………Danger……”
“……Courez……”
兰堂脚步更快,走过巷子最黑暗的部分。
“……Laissemoitranquille.……”这话语含混不清,难以分辨。
但是……
这是他的母语。
兰堂站在巷子口,脚下是被巷子墙壁分割出来的明暗界限。
在横滨,看到一个同国籍的人可不容易。
他慢慢转过身,盯着巷子中那个阴暗的角落。
走过去,那里等着他的可能是一把匕首,一柄抵在他胸口的枪,甚至会惊动监视他的人。
但是,他走过去了。
总之,把人丢到一个淋不到雨的地方,就算他仁至义尽了。
踏——踏——,脚下皮鞋踩着水,慢慢走近。
兰堂小心接近受伤的野兽,低声开口“喂。”
阴影之中,男人背靠在墙壁,坐在地上,抬头看了一眼兰堂。
没什么反应。
兰堂俯身,抬起他的下巴,男人被迫抬起头,眼神朦胧而黯淡。
他皱眉“听得到吗?”
他的脸被积水反射的光芒照亮,朦胧的光线摇曳,金色的光线与他鎏金的眼瞳混合,美丽的像是一场无知觉的幻梦。
纪德的眼神凝在兰堂的脸上,太过混沌的脑海让他无法快速的找出对应的信息。
但是,他认识这个人。
受伤,现在的状态看来也并不算好,故意吸引人过来的可能性不高。
久未得到应有的回馈,兰堂开始检查他身上的伤势。
灯光照亮男人的小半张脸,五官深邃英挺,但是眼神涣散。
掀开黏在男人身上的披风。腰腹位置衣服有明显的破损。
兰堂掀开男人的上衣。
冰冷的雨水落在
肌理分明的腹肌上,一道伤翻卷开,伤口的边缘被雨水泡的发白,只有中间还带着一丝血色。也不知道是在这雨水之中浸泡了多久。
是刀伤,身上还有其他的老旧伤痕,像是久经战斗的人,佣兵?
他的敌人又是谁?
算了。都已经决定好要帮忙了。
兰堂放弃思考这个人身上代表的意义,开始思索如何把这人带走。
看样子抗走或者是抱着恐怕都不行,只能选择背着了。
可是他身上实在太湿了,找不到干燥的地方。
兰堂刚准备转过身将雨伞放到一边,直勾勾盯着兰堂的男人,忽然之间,模模糊糊的吐出了音节。
“Rimbaud。”
兰堂的眼睛瞪大。
他伸手抓住了男人的领口。
“你认识我!”
Rimbaud是他帽子上的标记,是他与过去记忆的唯一交叉点,也是他现在名字的起源。
如果不是这个词,他可能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晓。
可是这个男人,毫无预兆的,只是盯着他片刻就说了出来。
他认识我??
然而,男人缓缓闭上了眼睛,失去了后续的动作。
意外之喜。
但是要得到信息,恐怕只能先把他带到我的地盘去了。
兰堂伸手将人背了起来,向着他大踏步的向着自己的居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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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德醒来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到了身上的束缚感。
他的心头一紧。
是被抓了吗?其他人的情况如何?
虽然心头焦急,不过他毕竟身经百战,不会因为骤然的情况改变而失去理智。
他沉默的低着头,保持着之前的动作,安静的倾听身边的声音。
淅沥沥的雨声模糊而遥远,近处一片安静,只前方有隐约的呼吸声。
房间里有淡淡的血腥味道,还有淡淡的男士香水味。
这……似乎不像是拷问的地方。
那么就是,他被人救了?
即便得到了暂时安全的结论,纪德也并没有轻易的放松下来。
之前他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被人俘虏,然后用各种方法拷问,装作救了他来试图让他打开心扉的人并不在少数。
不动手,未必是什么好预兆。
纪德小心提防。
兰堂视线穿过面前的人,凝视着虚空。
他知道还是不知道?
如果知道的话,会直接告诉他,还是用来交换条件?如果不认识的话,他之前的行为可以称得上一句自找麻烦。
不过,兰堂并不是一个会为了自己过去的行为后悔的人。
而且,他已经听到了呼吸的变化。
这个人醒了。
只有两个人的房间里响起了话语声。
“醒了就不要装睡了。”
那边的男人低垂着头,没有开口。
“我没有恶意,只是想要问你一些问题。”兰堂的视线凝固在了还在伪装的家伙身上。
如果不是他五官敏锐,听到了他呼吸的变化,说不定都会把这些忽略过去。
纪德低着头,安静的等待着后续。
兰堂毫不犹豫的问了出来。
“你认识我,认识Rimbaud?”
紧张感稍稍消散,新的疑惑又上心头。
Rimbaud?谁?他认识的Rimbaud只有上官,以及上官的儿子,Arthur Rimbaud。
上官死在他的面前,遗物还是他亲手收敛。而上官的妻子和女儿也在上官之前死去了,他还参加过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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