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孟星飏微微颔首。
天底下因为战神光环崇拜和仰慕他的人很多,见过他的姑娘,也有一些因为他的容貌而倾心。
现在的他改易容貌,脸上挂着刀伤,又脱离了本来的身份,成了身份低微的侍卫。
即便如此,傅挽挽还是对他动心了。
这说明,傅挽挽对他的喜欢与相貌无关、与权势无关,这是纯粹的喜欢,喜欢他这个人。
听风在一旁看着主子的神色,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夫人已经产生了误解,爷不打算告诉夫人真相吗?”
孟星飏的食指在扶手上一下一下地敲着,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道:“你把戏继续演下去。等到成亲那晚我会告诉她的。”
还等两个月?听风有些担心。
只听孟星飏又道:“我有种预感,这两个月里还会发生事情,若现在站到明处,对我们不利。”
如此,怪不得爷谨慎。
听风道:“爷到时候要恢复容貌吗?”
“当然,”孟星飏颔首,微笑道,“都已经成亲了,总不能让夫人不知道我长什么样吧。”等到他露出真容,傅挽挽应该会很开心吧。
“外人都已经爷的样貌烧毁了,如果治愈,该如何对外宣称呢?”
“我已经想过了,此事崔雅宁可以派上用场,从明日起,你就让她为你治脸。”
听风当时死里逃生,中了毒也毁了脸。
也是因此才能顺利瞒天过海,让天下人都以为中毒躺在榻上的是孟星飏。
“崔医女能治好属下的脸吗?”
“让她先在传出为你治脸的风声,后面再审时度势罢。”
“属下明白了。”
……
听涛轩里的孟星飏心情舒畅、意气风发,锦绣阁的傅挽挽却如坐针毡、如芒在刺。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她居然让一个男人握了自己的脚。
她屈膝坐在榻上,看着那受伤的大脚趾,心里满是悔恨。
惊云为她脱鞋的时候,她为什么不斥责她?
她可是国公夫人,居然就这么让夫君的侍卫脱鞋上药。
发生这样的事,叫她怎么面对夫君?
大脚趾上过药后不怎么疼了,可是她整只脚都难受得要命。更难为情的是,惊云粗粝的手掌握住脚背上的感觉似乎还残留在脚上,灼烧得她难受。
傅挽挽躺在榻上,忍不住捂着脸哭了起来。
一夜辗转,第二日平宁侯过来陪她一块儿用午膳的时候,眼睛还是肿的。
“挽挽,昨晚没睡好吗?”平宁侯关切地问。
没睡好,当然没睡好。
她做了有亏妇德的事,哪里还能睡得踏实?
“爹,我没事,就是做了些噩梦。”
平宁侯无奈笑道:“都要出嫁的大姑娘了,还能被噩梦吓着。”
不提出嫁还好,一提出嫁,傅挽挽又想哭了。
平宁侯为她添了菜,缓缓道:“早上我去见了孟星飏那小子,他同意对补办婚仪的事,不过,他说两府的事都由你说了算,国公府那边要怎么布置要怎么改动你决定了就好,他会遣人过来协助你。”
“好。”傅挽挽的心情愈发沉重。
夫君对她这么好,对她如此信任,她居然做出了对不起夫君的事。
该怎么办?
要去向夫君解释吗?
不行,夫君可是个小心眼的,若是她说了,夫君肯定会生气,说不定还会重罚惊云。
呸呸呸,罚了就罚了,他不顾尊卑、不顾男女地冒犯她,就应该罚他,怎么还心疼起他了呢?
傅挽挽愁眉苦脸,平宁侯见状,便道:“挽挽,别担心,有爹在,外头的事都由爹来处理,你就把国公府布置得满意就好。”
“嗯,女儿知道了。”傅挽挽努力将惊云从自己的脑子里赶走。
她暗暗下决心,过去的事就不管了,反正从现在开始她要离那个惊云远远的,绝不再跟他扯上关系。
等她跟夫君办完婚仪,她再给夫君吹吹枕头风,叫夫君把他打发去外头办差,不要留在国公府里了。
对,就这么办。
傅挽挽拿定主意,觉得这个对策不错,暂时卸下了心头的巨石和包袱。
平宁侯看着她一会儿恼一会儿喜,变脸如此之快,倒也觉得好笑。
小姑娘家要出嫁了,便是这般情态罢。
他一定要给女儿办好婚事,将来去地下见到真仪了,也好给她一个交代。
“早上宫里来人了,让孟星飏和你去宫里参加中秋赏月宴。”
“公爷要去吗?”
“他自是推拒说不去了,爹自作主张帮你应下了,可好?”
傅挽挽点头,她是很喜欢出门的。从前爹和姨娘都是不拘着她的,这阵子发生这么多事,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听涛轩那一方小小的院子里憋屈着,早就闷坏了。
“是贵妃娘娘的意思吗?往年皇帝至多是留朝臣在宫中用膳赏月,很少在中秋召女眷进宫的。”
“侯府办宴会死了这么些人,皇帝也是想着让大家都进宫热闹热闹,尽快把侯府的事情忘掉。”
傅挽挽在心里哀叹。
死不死的,也就是亲人还记得,对旁人而言,一场宴会过后就彻底抛诸脑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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