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毛巾,沙罗拍了拍自己的脸,觉得今晚脑子有些错乱,都在想些什么呢,组织的事结束了吗?雪莉的事要怎么瞒过去?以后怎么面对阳太?……还有形兆,他似乎还跟着布加拉提小队,对了,今天还见到了reborn,虽然彭格列应该不会来找她的麻烦,但是她总要去见库洛姆的,她都差点忘记今晚还见过reborn了。
这么一想,她就冷静多了……个屁啊!
沙罗对着镜子露出一个有些狰狞的笑,刚刷过的牙露出森森白光,开什么玩笑,她可是组织行动组(仅次于琴酒)的一把手,西西里的情报商,人气小说家森下沙罗!万般事件纠结于前,她也能找到一个最佳的突破口。
等沙罗气势汹汹地推开岸边露伴的房门,却发现对方像是早就等着了一样。
“给你带来困扰了吗,”他应该也是刚刚洗过澡,肩膀上搭着一条白色浴巾,水珠顺着墨绿色的发丝往下滴落,刚好消失在浴巾之间,“抱歉啊。”说着这话的人却没有丝毫反省的意思。
和沙罗糊弄他的时候一样理直气壮,“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发现呢,”他拿起浴巾擦了擦头发,站起身来,“或者说打算自欺欺人到什么程度?”
“我可是什么都还没说呢,”沙罗撇了撇嘴,目光往另一个方向移去,“你怎么就知道了?”
要她说的话,岸边露伴的睡袍品味真是一如既往地差,花俏不实用。
虽然如果是以前的她的话应该已经有话直说了吧,但是现在情况却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因为你可是已经困扰我很久了。”露伴走近了沙罗。
大脑宕机重启是什么感觉?虽然运行速度很快,但是沙罗还是清楚地知道自己刚刚一瞬间的感觉,各种应对方案从脑海里一一闪过,包括但不限于十八种逃跑方法,五种让露伴当场失忆的办法和三种糊弄过去的办法,只要把两人的关系拉回到之前就万事大吉了吧?
但是这些方案都在最后消失在脑海深处,她隐秘地扩张肺腔,新鲜空气涌入体内,好看的紫罗兰瞳孔中盛满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真的有那么困扰吗?”足尖点住地面,脚跟慢慢抬起,上半身微微前倾,这是个难以维持平衡的姿势,稍有不慎就会直挺挺地倒下。
——除非再找到一个能支撑她的着力点。
“你想确认一下吗。”露伴握住了她的手,十指交叉每一根都找到了最合适的位置,他的手温度很高,像是一团火。
但是他的额头冰冰凉凉的,还有湿润的水珠,一眨眼,落到沙罗浓密的睫毛上,像是找到了跳板,最后在地面上形成一个浅浅的圆形。
他们之前有过这么近的距离的,但绝不会想到这么做。
比如柔软的唇,带着湿意的一触即离,星星点点地落在她的面颊、额头、眼睑和长长的睫毛上。
睫毛上的吻很痒,沙罗忍不住眨了眨眼,看到了露伴绿松石一般的眼睛,原来绿色的眼睛也能这么好看啊,尤其是里面的自己。
不是绯红的热度,只是一点点粉色,在眼眶下和鼻尖透出来,瓷白的肌肤什么都掩盖不住,尤其是没有妆容的时候,这双眼在露伴身上很合适,就像纯白的希腊雕塑上用宝石镶嵌的点睛之笔。
“我能亲你的眼珠吗?”她这么问。
然后露伴就把头低了下来,像是一只大猫乖顺地被征服,沙罗抽出了手,于是他就用空出来的手揽住了她的腰。
平衡被打破了,她跌进一个有点坚硬的怀抱。
但是还好,沙罗发现自己并不讨厌这样。
她一手按住他的后脑勺,一手轻轻托起他的下巴,露伴的眼睛依旧是睁着的,凑近了看能发现他的眼睛里有一种特别的纹理,像是高级的宝石自带纹路一样,丝丝缕缕。
说是亲吻,不如说更像一下小小的舔舐,尽可能地轻柔,沙罗伸出了一点点舌尖,像是触碰易碎的珍宝。
直到结束,露伴也没有眨过眼,只在眼底积蓄起一点生理性的泪水。
“所以到我的回合了吗?”他微笑起来,带着沙罗倒在地上。
手掌合拢沙罗的眼,睫毛刮过掌心,些微的痒意就深入骨髓,他看着期冀许久的唇,同样闭上眼吻了下去。
唇部的肌肤比其他的地方都要更薄,所以更加敏.感,仅仅是相互贴合就能清楚地感知到对方的存在,两份的温度、柔软,同一个口味的薄荷香气,无师自通了接吻的技巧,也许这也是一种本能。
接吻是繁衍中无用的环节,这样的本能可能只有在相互传达爱意的时候才会用到,是一种独特的存在。
对沙罗来说,这就像皮毛顺滑的大猫忽然露出了攻击性的一面,又在这个过程中收敛了尖锐的牙。
双方一开始都是轻柔的,不知是谁率先露出了牙齿,又是谁用一点小小的疼痛作为惩罚,最后沙罗收回舌头的时候,舌尖还有一点腥甜的铁锈味。
应该是露伴的,在自己的口腔内转了一圈,她如此确定。
她仰起了头,因为露伴并没有停止,他在感受她动脉处血液的流动。
还有陈旧的伤痕。
他抚过腹腔表面最新的一条疤痕,在这之下还有几条交错的浅淡疤痕,虽然看上去已经快消失了,但是这样深的痕迹,想要减淡都是以年为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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