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想去一趟,赏脸吗?”温祁轻声问道。
做自由职业的唯一好处便是时间自由。
苏别予也没什么事,就应下:“行啊,到时候来接我,把零食给准备好了。”
没聊几句,她就挂了电话,快十二点了,她要回去睡美容觉,成年人的世界里天大的事都不能影响她的作息。
与此同时,more却依然人声鼎沸,有来的晚的人才刚刚入场,包间里,只有闻宵跟陆庭斟在,今晚没喊那么多人来,刚才孟从州打了电话,说给南遥送了汤以后就过来。
闻宵只能待一会,也不喝酒,要了杯柠檬水:“见到她了?”
“嗯。”陆庭斟轻哼,视线绕在手机上,不知道在看什么。
“你怎么想的。”他跟陆庭斟是大学同学,更是合作伙伴一同创业,孟从州不知道的事,闻宵基本上都知道。
包括他俩分手跟在一起,这个圈子本来就没有秘密,更何况温祁又那么高调,他七七八八听下来,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可作为陆庭斟的朋友,他是不看好这段感情的,可又改变不了什么。
话就在嘴边,闻宵还是选择不说出来,他说起了另外一件事,“对了,后天阿眠休息,她想去锦安拜拜,你也一块吧,权当散心。”
“老在家里一个人,都成孤家寡人了。”
“到时候再说吧。”陆庭斟迟疑道,注意力却又放在苏别予的朋友圈上。
她没设那些乱七八糟的,所以基本上能看到好几年以前发的东西。
大部分都是跟她学业有关的,她的每一幅画,有关自己生活的不多,照片也只有零星几张。
陆庭斟目光沉沉,心头却没看上去那么轻松。
她一直都在回避他,躲着他,而这一次,是他们之间唯一的机会。
这时,孟从州推门进来,陆庭斟顺势把手机锁屏,跟他聊天,孟从州一入座就先灌了自己一杯。
闻宵笑了:“悠着点,喝这么猛,吵架了?”
“我压根就没见到人!”孟从州在医院外边等了快一个小时都没见到她,说起来就火大:“一个个的都那么能,爬到我头上了都。”
“这还不是你乐意呗。”闻宵笑他。
几个大男人凑在一块聊天,也没什么意思,陆庭斟不喝酒,闻宵喝了会就吵着要让女朋友来接他,顺水推舟,几个人都先回去了。
浴室里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水声,水流顺着男人棱角分明的五官顺势滴在了胸前,汇成了小小一道,陆庭斟冲澡很快,十分钟后出来手机上多了条消息,没有备注,只有一串孤零零的号码。
——蛇已醒,护好我家小豆苗。
去锦安那天,早晨六点多下了阵小雨,苏别予前一晚不到八点就睡了,第二天格外清醒,这种天气,温祁应该不太会去了,不过她还是低估了一个男人想要做一件事情的决心。
快七点的时候,他发消息过来问她醒了没。
苏别予边吃早餐边跟他扯皮,她发现这人嘴里说出来的话每一句都很甜,都很能戳中女孩子的心,挂了电话,他还特意发消息过来提醒她让她多穿点,山里会冷。
出去玩不能穿的太正式,苏别予挑了牛仔裤跟针织衫,外边套了件防晒衣,背了个白色的双肩包装点自己随身物品,轻装上阵,一个小时后,温祁车停在楼下。
她刚上车打算把包放在后排,却发现有个大塑料袋装了一大兜的东西占了一半的位置。
“这是什么啊?”苏别予忍不住问。
“喂猪的伙食。”温祁发动车子,扔了条薄毯子给她:“你睡吧,到了我喊你。”
这一系列行云流水的操作,让苏别予瞠目。
兜兜里全是零食,大概率是给她的,还有这毯子,真不知道她是第几个被这么“细心”对待的女孩。
还好她不是他女朋友。
本来苏别予是睡饱的,可随着车子的颠簸跟柔软毛毯的双重作用下,她还是很快睡着了,一觉醒来,离锦安还有十分钟的路程。
她醒了醒神,又喝了杯水,才有精神去欣赏外边的风景。
路上车很多,她知道锦安这个地方,听说这里求事业跟姻缘是很灵的,吸引了不少人过来,那温祁来这一趟,又是特意来求什么的?
事业?还是姻缘?
她没问。
温祁是个话痨,她怕他收不住。
车开到停车场就没办法再上去,只能徒步爬上去,苏别予没跟他一道,两人分开而行,温祁往前直走去了正殿,而苏别予在简单拜过之后又绕向另一处,这边殿宇实在太多,她没经过一处都会表表诚心的叩拜一下。
只不过她刚走向下一个,却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男人身姿笔直,两个手掌向上,一扣一拜,连续三次,这才起身。
“陆庭斟?”苏别予喊道。
男人恍惚了下,要不是亲眼看到她人站在自己面前,他一定会觉得这种画面是一种幻觉。
眼前的姑娘青春靓丽,扎着高马尾,背着双肩包,晶莹透露的唇上亮晶晶的,还有她小巧的耳垂上,挂着的蝴蝶耳坠。
只是,她的眼睛里却带着小小的惊讶,“你来拜这位?”
彼时,陆庭斟已然恢复之前的镇定自若,男人往功德箱里塞了一叠钱当作香油,随后走出来跟她说话:“有什么问题。”
“……”是没什么问题,苏别予想了想,“那就祝你早得贵子吧。”
“你该知道,这位是送子观音吧。”
“我当然知道。”陆庭斟眼里带着笑:“我就是特意来拜的。”
苏别予:……
寺庙空灵幽静,颇有禅意,远处还有钟声响起,苏别予跟陆庭斟一前一后走到人少的地方,空气里还有檀香的味道,前边围栏上挂着许多丝带,她没想过在这会碰到他。
还来求子,一个连女朋友都没有的人,来求子。
跟盲人来祈求重见光明有什么区别。
“你一个人来的吗?”苏别予主动找了话题。
“没,跟闻宵还有他女朋友。”陆庭斟神色淡淡,“你呢,也一个人过来?”
“没有,温祁也在。”
这样“平静的”相处方式,让苏别予无从适应。
因为太知道陆庭斟是什么样的人,也太了解他在乎一个人时候的状态是什么,他可以生气,可以大吼大叫,也可以气急了去飙车半夜跑到她家来敲门,能坐一天一夜慢的要死的绿皮火车去看她…
可唯独,不该是这么平静的态度平静到他们之间好像只是个普通的老朋友。
陆庭斟很忙,一直在手机上回复各种消息,后来他走到一旁去接电话,苏别予一个人在看丝巾上写的字。
这还是颗心愿树。
人明明知道许愿这种事情的心理作用大于实际作用,可还是乐此不疲的去做。
这可能就是人的通病。
不远处的男人在打着电话,忽然回过神来,隔着不远的距离,两个人的视线倏地在空气里相撞。
苏别予纤细的手指慢慢握成拳,下一秒,她低下头,躲开了。
她居然躲开了!!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她没注意到陆庭斟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更加明显,她还知道害羞,意识到这一点的男人忽然又有了几分把握。
他迟迟没说话,电话里的人不耐烦了,“你有没有在听啊,我说,你快点去把老宅买回来,后半年你爷爷想回去住。”
“听到了。”男人声线沉沉。
仍能听出他话音里的笑意,心情很好的样子。
童佳忍不住好奇道,“你在干嘛啊?”
“不是你说的吗,让我快点娶个老婆回来,嗯,进行中了。”
挂断电话,童佳仍是迷糊,问一旁的谢扬,“你听见你儿子刚才说什么了没?”
“听见了啊,他嫌你烦。”
童佳:……
第12章 投怀送抱。
手中的丝带一条条划过,迎着风,色彩鲜艳明亮,女人白皙的手指划过一条,短暂停留几秒,又看向另一条。
这上边那些美好的愿望啊。
她也曾有过。
这种事,她也曾经做过,可是没有实现,现在再看这些,她不能说百分之百的不信,但却没当初那么的笃定。
若神明可以干涉人世间的情感,那就不会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了。
她手一松,一条丝带飘了出去,视线不由自主地看向陆庭斟,苏别予看的愣了神,他还是这样,不管身边有谁,他都是最引人注目的那一个。
大学的时候,他有个心爱的摩托车,叫小花,每次都带她一起去兜风,特别爱惜,苏别予有时候都觉得小花是他们之间的第三者一样,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在她生日的时候把小花给卖掉了,卖的钱给她买了条项链。
而那项链现在应该沉在学校的湖里。
她扔的。
“你在看什么?被勾魂啦。”忽然,肩膀上有人拍了她一下,苏别予回神,侧眸看到温祁笑眯眯地看着她,“你在看什么?喊你好几声了。”
温祁顺着她刚才的方向看过去,结果没成想却是看到熟人。
几个人聚在一起,没过多久,闻宵带着温屿眠也过来了。
这还是苏别予第一次跟温屿眠见面。
难得在外边聚,温祁提议去附近的农家乐喝点茶,陆庭斟还没说话,闻宵就抢先应下来,搂着女友,姿态强势:“行啊,我车打头,你们跟着,正好这边我熟。”
温屿眠乖巧的笑着,给足了闻宵面子。
其实这场面苏别予一点儿都不陌生。
服软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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