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别人陪你看,我不看。”经验在前,孟之舟才不会落入他的圈套,“你要是敢放,我立刻就走,再,再也不来你家。”
她怕自己的话不足以使贺祁第信服,板起面孔,郑重地道,“我说真的。”
贺祁第被她那严肃的模样逗笑:“看来,我带你看《午夜凶铃》,给你幼小的心灵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害。”
孟之舟瞪他一眼,意思像在说:你还有脸讲。
隔着放映机,贺祁第的身体朝孟之舟探过去,似笑非笑地沉吟道:“既然我伤害了你,那,我来负责好了。”
贺祁第突然的靠近,让孟之舟全身的肌肉反射地绷紧,僵住。
放映机透出的光,映在他深邃的眼眸,似乎有种令人眩晕的魔力。
她避开那盯视,垂睫,看着地面。仿佛从罚站,变成认错检讨。
“只是被你骗看了恐怖片而已,哪用你负什么责。”声音很轻很细,几乎要被影片的音量掩盖,但贺祁第离得近,还是听到了。
他说:“我想负责。”
“真不用。”孟之舟还是说。
贺祁第有点要被孟之舟的执拗气笑:“你这个人啊。”
“我这个人怎么了?”孟之舟抬眼,视线重新落在他脸上。
她注意到,贺祁第的眼眸变得愈加深邃,只一个对视,就觉自己仿若要被吸进去,又有了那种眩晕的感觉。
这种晕眩让她无措,她的目光再次垂落。
额前一缕发,也飘落,挡住她的眼。
她没去理会。可是,贺祁第的手伸了过来,为她拂开那缕发。
那挑着发丝的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了她的肌肤,过电般,带来一阵苏麻。
“傻得可爱。”在那苏麻中,贺祁第落下这样的注解。
孟之舟:“……”
怎么又说她傻。
注解完,贺祁第收回手,直起身,专注于看电影。
不知过了多久,孟之舟隐约听到贺祁第喃了句:“对这样的人,暗示是不是不够啊。”
似是而非,不确定自己是否幻听,她偏过头,疑惑地问贺祁第:“你说话了吗?”
得到的是贺祁第的反问:“我说话了?”
“没有吗?那就是我听错?奇怪。”她咕哝着这句话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妈妈打来的。
她恍然发觉,跟贺祁第在一起,都忘记时间。天早黑透,没回家,也没有向妈妈报备。
急忙接起,果然,妈妈的焦急的声音立时传来:“你怎么还没回来?在哪里?现在是安全的吗?”
孟之舟看一眼贺祁第,嗯了声,回答妈妈:“我在贺祁第这里,怎么会不安全。”
孟妈妈揪起的心,瞬间放下:“跟小贺出去了呀,那你也不跟我讲一声,害我担心。”
贺祁第转过头,低声问她:“阿姨打来的?”
孟妈妈听到贺祁第的声音,撒开喉咙喊道:“小贺啊,我今天戴着你送我的耳环去工作了,哎呦,你都不知道,我抱孩子到公园散步时,好多人都说好看,还问我多少钱,在哪里买的。
我跟他们说,不是我买的,别人送的,他们非要问我谁送的。不过,小贺,你放心,我可没说是你送的。这点阿姨拎得清,不能给你添麻烦。”
听到妈妈喊出小贺两个字时,孟之舟就很“贴心”地踮起脚,把手机推到了贺祁第耳边。
只不过,这番“贴心”过于“震耳欲聋”。
贺祁第稍稍撤开些,等孟妈妈说完,贴回听筒:“谢谢阿姨为我考虑得这么周到。”
“这谢我什么,不都是应该的嘛。”
孟妈妈工作完,回到家,发现女儿不在,等了阵,还没回,天越来越晚,她心慌,赶紧打了这通电话。既然已确认女儿无碍,她就准备做晚饭了,于是顺便问贺祁第,“晚饭吃了吗?”
“还没有。”
“那到家里来吃,我正要做晚饭呢。先这样,一会儿见啊。”孟妈妈说完自己的话,就爽快地挂了电话,开始忙碌。
贺祁第这边还没说答应不答应,通话已结束,他有些失笑,对孟之舟道:“阿姨让我到你家吃饭。”
孟之舟收回手机:“我听到她问晚饭吃没,就猜到她接下来要让你去我家吃饭了。”她莞尔,“哦,忘了件事。我替妈妈问下你,你愿不愿意当我妈妈的干儿子?”
“干儿子?”贺祁第眉梢跳了下,“你希望我当你妈妈的干儿子?”
“我无所谓,看你意愿。”
“你无所谓?”贺祁第沉下目光,“如果我成为你妈妈的干儿子,我们岂不成了兄妹关系。”
“什么兄妹,我们同龄好不好。”
“同龄也有大小,我比你大……”贺祁第伸出三根手指,“三天。”
“才三天而已。”孟之舟抗议。
“三天怎么了,别说三天,就是早出生一个小时,也比你大。”
话毕,贺祁第觉得自己被孟之舟带偏,问题在于三天不三天吗?而在于他们会成兄妹,虽然只是干亲,但也怪怪的。
他不喜欢,而孟之舟居然觉得无所谓。
这让他莫名气恼。
“电影还有多久?”孟之舟放弃跟贺祁第争论三天的问题。
“不知道。”贺祁第闷闷地过去打开灯,“走吧,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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