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明月起身朝窗外看去，现在大概六点左右的样子，正是各家起床做饭的时候。
    想到昨天空间精灵的话，她赶紧爬起来准备出去看看。
    “怎么起来的这么早？”
    陆勤迷瞪的睁开眼沙哑着嗓子问道。
    “大家的菜毁了，我出去看看什么情况。”
    穿上鞋裹着大棉袄出了门，隔壁婶子站在那一边拿着扫把清理，一边可惜她的菜。
    “唉，这破天气，咋突然下雹子结霜了呢，让人一点准备都没有。”
    乔明月低头仔细一瞧，厚厚的雪里果然夹杂着许多玻璃球大小的冰雹。她扭头向隔壁院子走去，隔着围墙伸头看去，墙边种的一大片白菜已经被砸的七零八落，菜叶飞的满地都是，留下的白菜帮子也坑坑洼洼，个别还嵌着小冰球。
    “唉。”
    姜婶子又是一声长叹，
    “今年连个白菜都没得吃了。”
    “婶子，那剩下的炖个菜应该还行。”
    姜婶子摇摇头，
    “那也不够吃几顿啊，家里四五口人呢，这一下冰雹，估摸着外面能买到的菜也不多了。这菜赶紧得收起来，我瞅这天气不对，别今晚再给冻了。”
    乔明月又往其他邻居家望了望，显然大家想法都一样，都在忙着收菜呢。
    他们家倒还好，因为没来的及种，因此反而少了烦恼。
    乔明月转身回屋迅速煮了饭，吃完就挎着往外走，边走边向洗漱的陆勤交代道，
    “昨晚下了雹子，大家的菜都被打了，我得赶早去趟供销社囤点菜吃，狗蛋起床你帮他洗洗。”
    “好，我知道了。”
    “嗯。”
    这会儿各家各户都基本吃完了早饭，乔明月出去时撞见了不少跟她一样赶着卖菜的婶婶嫂子们。
    “明月，这儿！”
    郭红站在自家门口朝她用力挥着手。
    乔明月赶紧跑过去，
    “嫂子。”
    “哎，这几位都是咱们二团的家属们，秀芬嫂，秦苒妹子，刘露妹子。”
    郭红拉着她的手一一介绍着，乔明月笑着挨个打招呼。
    “听红姐说你特别会做菜，炖汤，那我回头可得跟你好好学学。”
    秀芬嫂挎着她的手臂说道。
    “好啊，嫂子啥时候想来都可以。”
    秀芬嫂一看就是个爽快人，这种人相处起来最舒服。
    “我们两个也去，欢迎不？”
    秦苒含笑望着她。
    “随时欢迎。”
    “行了，咱们边走边说吧，这会儿去供销社买菜的估摸着都得排长队，去晚了今天晚上吃的都没。”
    郭红都快愁死了。
    “我这也是倒霉，昨个儿忙起来忘了买菜，心想着今天再去也不晚，谁成想遇到这事。”
    “我家先前囤了一大包萝卜，回去给你拿点。”
    秀芬嫂说道。
    “那成，谢谢了。”
    郭红也没跟她客气。
    “我家也是，想着院子里种了那么多菜，今年不买了，谁知道…唉。”
    秦苒也跟着叹气。
    刘露性格内向，不是个话多的，只说，
    “要不来我家拿点吧，我家土豆，萝卜囤了一大堆。”
    三人摇摇头，
    “还是别了，你那婆婆要是知道送东西给人，怕不是要把地板跺穿了。”
    刘露咬咬唇低下头没说话。
    乔明月看她们愁眉苦脸的样子，也知道这年头有口吃的多难。虽说家里男人们都有津贴，可耐不住家里孩子多，花销大，大部分还要再往老家寄点，这一来一回的手里也就勉强够花。
    这菜地一没，家里的开销都得翻个倍。
    想到这儿她凑近几人悄声说道，
    “我先前家里种了点青菜，要不你们明天去我那拿点？虽然数量不多，但也能凑活几顿，如果你们会熬酱的话，可以在里面多加点，吃的时间更长。”
    此话一出，几人瞬间眼前一亮，郭红感激的看着她，
    “太好了，谢谢你啊妹子，我夏天时候腌了一大罐酱豆，这会儿拿出来吃正好，明我给你们分一分。”
    “成！”
    “好。”
    几人说好后，乔明月又小声交代了一句，
    “估摸着最近都缺菜，咱们这点东西就别往外说了，不然把家搬空都不够分的。”
    “我们明白。”
    五人紧赶慢赶来到供销社还是晚了，这才刚开门没多久，光门口排的队都有百十米长，即便这样往这里赶得还有不少。
    郭红不由得有些担心，
    “这么多人买，能轮得到咱们吗？”
    “听说供销社囤了一大仓库菜，应该够。要不咱们再买点肉？”
    秀芬嫂回头问。
    “我就不买了，家里肉还剩一些。”
    刘露回道。
    乔明月算算家里的囤货倒是想买，可看这排队的架势，怕是想买也买不到啊。
    “大白菜数量有限一人限购两颗，一人一人限购两颗。”
    售货员站在门口拿着大喇叭一顿吆喝，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一人两颗？这够谁吃啊？”
    “就是啊，我家十几口人呢，一大早过来排队就卖两颗？”
    “同志，能不能多卖点啊，我家四五个孩子呢，都是半大小子，吃得多。大人倒是无所谓，饿就饿着了，可孩子们都在长身体呢，你通融通融呗。”
    …
    底下乱糟糟的声音吵的售货员有些不耐烦，
    “谁家没孩子？谁家人口少？我们家也十来个人呢我说什么了？天天宣传无私奉献，向雷□□学习，你们都听狗肚子里去了？光想着自己，怎么不想想后面还有那么多人呢！”
    此话一出排在队伍后面的人大声支持起来。
    “同志说得对，一人两颗公平公正。”
    “就是，嫌少可以不要啊，同志，我们不嫌少。两颗就两颗。”
    “对，我们支持。”
    …
    前头开口说话的几位隐在人群里不敢再露头，售货员收起喇叭傲娇的哼了一声扭头进去了。
    供销社囤货不算少，先发白菜，白菜发完就是萝卜土豆等等一些冬天最常见的蔬菜。
    而肉也如她预料的那样，很快卖完了。
    秀芬嫂眉头拧起，
    “要我看肉也该限量，你瞧瞧前头那几个，一大块一大块的买，我瞧着都有十来斤，也不知道给后面留点。”
    乔明月笑笑不说话，前几年都饿怕了，即便现在生活条件好了不少，不用担心吃不上饭，但大家骨子里仍旧没有多少安全感。即便在后世那种吃喝不愁，甚至每年都有大量浪费的情况下也是一样，稍有风吹草动所有人都恨不得把超市搬空。
    尤记得那年因为一条谣言，她在家囤了几十箱盐，然后吃了整整一年，这还是在她家有小饭馆的情况下。
    一个半小时后，售货员再次拿着喇叭出来，
    “白菜已经卖完了，接下来是土豆，一人限购五斤，一人限购五斤！”
    看着前面依旧冘长的队伍，乔明月眉头也跟着拧起。
    不会连土豆都买不着吧？
    “得，这下连绿叶子青菜都没了。”
    秦苒叹了口气，满是无奈。
    “我瞧这土豆也悬，算了，排到啥买啥吧，总比没有强。”
    郭红心里后悔死了，早知道这样昨天累死也得爬来买菜。
    又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土豆没了！
    “接下来上萝卜，一人五斤！一人五斤！”
    乔明月斜着身子数了数，还好就二三十人了。
    “大妹子，大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