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遥犹豫了一下就跟了过去。
    她这才知道莲花寺送去的信件居然被达摩院的首座慧恒给扣留了下来，导致莲花寺送去的信符石沉大海。
    莲花寺僧人全体覆灭。
    而如今主持方丈匆匆处置慧恒，是让他受了戒律院的刑罚之后，再送去十三戒。
    听着他们的语气十三戒是一个几乎有去无回的地方，这个惩罚力度不可谓不重。
    可是无论是门下弟子还是慧恒的师弟慧崇慧悔等达摩院其他长老，其实都不认同这个惩罚，挺为慧恒可惜的。
    这是为什么？
    出家人不是应该讲究慈悲为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那莲花寺少说也是上百条性命。
    莲花寺要是出事了，那些异象蔓延开来，何止死的是莲花寺的僧人，还有更多的是大夏国国都的无辜百姓。
    难道这些都不足以让慧恒把实情告诉给主持方丈吗？
    “慧恒师兄，又是一个人扛下了一切。”
    “他总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可是十三戒进去了基本上是难以出来了。”
    “这是因为主持方丈心意已决。莲花寺因果其实和慧恒师兄缠上了，他不去十三戒，恐难成佛，往后只会被心魔缠上，成为佛魔。所以主持方丈固然狠心，但也并不无道理。往后你我等人对待普觉他们如同对待自己的亲弟子一样就好了。”
    “这是自然！”
    ……
    他们讨论之中对于佛魔相当忌惮，随后大家又出去各自安抚了一通普觉。
    对于这件事，并没有继续深谈。
    路遥眼看着太多的线索，直接往戒律院而去。
    戒律院比起达摩院还要更冷酷、更为肃穆一些，门外就是怒目金刚。
    戒律院专管刑罚，今夜受了伤的慧恒被封印了术法，和普通人无异，但他却闷声不吭。
    戒律院首座特意来看望了他，递上了灵药。
    慧恒目光中有些奇异。
    “师兄，你这么做，不是自己坏了规矩？你以前总是把戒律清规看的很重？”
    但戒律院首座慧海看着他，目光却有些怜悯慈爱。
    “真不用这样，我既不会成为佛魔，也不会死在十三戒中，我慧恒一定会出来的。因为我没错。”
    “师弟，错就是错了。今日受到的惩罚，难道还不足以让你认错？”
    “师兄，过去总说我们佛门做错了，我们困守在这里这么多年下来，就改变过什么吗？天底下的事情不曾参与，可是也难逃有些妖邪的入侵。还不如主动出击的好，我不是针对玄慈和莲花寺，其实我反而认同他的做法，只是他栽了，替我们试错了。我明白，如果是他自己一定不会亲自来写这些信符。这些信符就是ta留下来，特意让我们看到的……
    我不想要大家一起，又要受到ta的影响。”
    慧恒提到了ta，路遥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她想要继续听下去，慧海却打断了他：“师弟，别说了。”
    “师兄，别怕，我都不怕，我并没有让ta得逞！”慧恒眸中有奇异的亮光。
    他着实有些不像出家人的平和。
    随后慧海只是念经。
    想要驱散他心头不该有的念头，他念经念的速度很快。
    慧恒眼眸中的光亮逐渐暗淡了去，他听的出来慧海的忧心，他们总是以为他会成为下一个佛魔。
    可他不是佛魔，他就是心头有热血。佛遇不平之事难道没有怒目金刚之时吗？
    ……
    路遥带着无限的疑惑又离开了戒律堂。
    时间真的不多了，天亮起来，她再回去，人就多了，怕会惊动了一些人。
    她随后又逛了几次院落，主持方丈慧衍那儿也去了。
    慧衍只是一个劲儿念经。
    但他手中有一本经文看起来有些奇怪，路遥想要进去到他身边看看。
    突然间蜃兽说了一声：“主人，快走！”
    蜃兽不会无的放矢。
    路遥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那里。
    离开之后，她脚尖轻点了一片落叶，一路辗转终于来到了一处禁地。他看到了那里头密密麻麻的梵文，看到了各种禁制的加持，心砰砰的跳动个不停。
    她知道这个地方就是她要找的地方。
    容华被关押在这个地方，很可能冥火鬼锤的残魂的主魂，也是被关押在这个地方。
    可是她该怎么悄无声息地进去？
    ……
    路遥走之后，有一道神念及时收了回来。
    在主持方丈书桌上留下了一行字。
    “有人闯入了万佛寺！”
    主持方丈拨弄佛珠的手停了下来。
    “师父，您出关了？”
    “还没有。但是已经感觉到因果业障的反噬了，在我们出关之前，你等务必要守住万佛宗。”
    万佛寺最强大的力量不在万佛寺内，而是万佛背后那座无量山。
    万佛寺的八名高僧已经闭关了一百多年了。
    “那会是什么人夜访万佛寺呢？”主持方丈问道。
    “看不清。她遮掩太多，但是应该是一个女人。”
    ……
    路遥不敢破坏阵法。只小心翼翼的堪堪踩着边缘进入了禁地。
    禁地里头一片萧瑟、满目疮痍、阴凉无比。
    周围一口枯井，枯井上方皆是锁链，再不见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