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航还以为她掩饰得很好，“很明显吗？”
    “我都看出来了，你说呢？”
    “……”
    车里沉默了一会儿，没放音乐，氛围有些怪异。好像这只是周航的感觉，陈惟谦再次开口：“怎么回事？”
    算起来他们认识非常久了，即使以周航记事起的年龄算起，也有二十多年。两人关系却完全没有达到谈交心话的熟悉程度，周航纠结了一下，才告诉他，“我表白被拒。”
    正说着，她手机响起，沈思哲来电。其实向沈思哲告白失败的后遗症，谈不上受伤，全是尴尬，她至今不知道应该怎么继续和他相处，那天过后，他们已经有一个月不联系。
    她没有立即接，铃声响了好一会儿，陈惟谦奇怪地看她一眼。这会儿周航心里波动不大，她大概猜到沈思哲来电意图，接起来后，果然听他约饭，要介绍女朋友给她认识。她说：“今晚不行，我回家了，星期二下午才回海市。”
    沈思哲立刻改了时间，周航答应下来。她挂断通话，好长一会儿时间都没作声。
    陈惟谦观察周航脸色，其实瞧不出什么来，倒觉得她冷脸也十分漂亮。他判断，之前的话题不适合再提，于是切换到工作频道，问她：“分享会准备得怎么样了？”
    “……”
    拜陈惟谦所赐，回家这三天，周航还做了份关于推广网课的分享PPT，他替她修改部分内容，敲定时间：“星期五下午开这个会吧。”
    ***
    爷爷知道周航成了他下属，叮嘱起来更有话说：“我听老周说航航经常晚上十点才下课，太晚了，你有时间就多送她回家。”
    陈惟谦心想，他提出过两次，第二次聚餐结束也说送她回家，依然被拒绝。他笑说：“那个时间地铁还没收班，我难道是她的护花使者吗？”
    “你当一下护花使者怎么了？平时多请航航吃饭，人家叫你二哥，你也得有个做哥哥的样子。”
    还挺会安排！陈惟谦故意反问：“你确定我只需要做哥哥？”
    老头子“哼”了一声：“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做别的了，反正如果航航能够做我的孙媳妇，我心里高兴了，指不定多活十年八年。”
    “……”陈惟谦乐了，为了做个帮爷爷延年益寿的好孙子，他是不是应该努把力？
    周航爷爷奶奶也知道陈惟谦成为孙女的上司，三位老人达成共识，都有心撮合两人。爷爷问她：“你不是经常讲以前那个领导没有什么能力吗，那惟谦怎么样？”
    “我们项目现在起死回生，他当总经理后，我每个月提成比课时费还高呢。”周航兴奋道，她并非说他好话，事实而已。
    “那你不用再考虑换工作的事情了。”奶奶笑，转而感叹，“以前你一个人在海市，我们总是担心。这下好了，有惟谦看着你，我们放心多了。”
    爷爷进行补充：“对，你不要怕麻烦惟谦，遇到什么事情就找他，他肯定会帮助你的。”
    周航哭笑不得，“过年的时候他说互相了解看看是为了不让我尴尬，你们还当真了。”
    “那你主动一点，现在这个年代，女孩子主动又不丢脸。”奶奶教她，“我和你爷爷到相亲角去看过，惟谦的条件放在里面可是很好的，你年龄也不小了，往上找很不容易碰到他这样优秀的，你们工作上有交集，有共同话题，你多找他聊天，休息的时候约他吃饭看电影，感情就处出来了。”
    爷爷再次附和奶奶：“是啊，我和你奶奶意见一致，你不妨采纳一下。”
    周航说：“我可以选择往下找吗？年轻又优秀的男孩子应该很容易碰到吧？”
    不过，周航只是嘴贫一下，也许她还有点刻板印象，本来同龄男女，男孩思想就不如女孩成熟。姐弟恋，她不会考虑的。
    ***
    星期二下午，周航和陈惟谦一起回海市。车上，她忍不住打量他，以前只知道陈惟谦是个帅哥，现在认真观察，发现外貌上他没什么弱点。他有着令女孩子羡慕的发量和长睫毛，皮肤偏白，镜片后的眼睛深邃有神，鼻梁挺拔，唇上长了一颗淡淡小痣，看起来很迷人。
    她的视线过于明显，陈惟谦想不察觉都难，他觉得，恐怕是她爷爷奶奶说了和他爷爷差不多的话，才让她这么关注他。
    陈惟谦装成一无所知的样子，周航便明目张胆起来，看完了他的脸，又看他放在方向盘上骨节分明的手，袖口露出一部分表盘，她知道那个奢侈牌子，很贵。
    爷爷奶奶说得对，陈惟谦是个很不错的选择。首先有他的基因，下一代的外貌智商都不必担心。其次，听他自己讲的两段感情经历，虽然他不是很好的男朋友，至少道德上没有问题，不是会出轨的男朋友。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他有很好的经济条件。
    想到这里，周航感到悲哀，为什么现在挑结婚对象，完全放弃了“爱”这个标准呢？小时候她梦想中的另一半，一定是她非常爱他、他也非常爱她的。长大后才发现，拥有一份爱情太难了。
    周航觉得没什么意思，收回目光，她提不起交谈兴致，靠着座椅闭上眼睛假寐。
    17:30抵达海市，下班高峰期，路上有些堵。陈惟谦将周航送到沈思哲定的餐厅时已经19:00，中途沈思哲打电话问了几次，知道陈惟谦这个人后，说：“你带上他一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