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恨“啊”了一声，脸上很快就浮现出了不舍的神色，“鞋很合适，我穿。”
    这是他收到的第一双鞋子，也是姐姐亲自买的，他不丢。
    颜素：“没说不穿就丢掉，你可以好好保管，但这个夹脚，天又冷，容易把脚冻伤，到时候脚趾头肿了，可就走不了路了，我还等着事情办完了让你带我到处转转看看余县呢。”
    余恨脸上又多了一些表情，似乎在说你竟然对余县感兴趣，余县有什么好的呢？
    他捡瓶子的时候用不了一天就能把大街小巷都走完。
    到了客厅，颜素把电视打开了，“你坐着看会儿电视，我换身衣服。”
    她进去换掉了外面的衣服，穿着单薄的卫衣出来时，余恨的确在看电视，也有乖乖坐，不过没坐沙发，而是直接坐在地毯上。
    颜素又与他将了一会儿道理，让余恨知道他和他们没什么区别，也没人嫌弃他，沙发是给人坐的，他应该坐在沙发或椅子上。
    因为她很清楚，余恨是怕弄脏弄皱了才不肯坐的。
    余恨真的很听话，每次都乖乖听着，也能一字不变就将她说的那些话复述下来，甚至连她当时的语气和停顿都能模仿。
    他的记忆力和观察力都十分强大。
    颜素问他：“在学校你肯定是学霸吧？念到几年级了？”
    余恨抿了下唇，情绪明显低落了下来，“刚上初一就退学了，我自己找书学了初中课程，等我攒够钱，就继续上学。”
    几个月前，那个女人走的时候在学校大闹了一场，非要让学校退书费。
    她闹了好几天，学校被搅得不得安宁，也就默许了这件事，然后，那个女人拿着家里为数不多值钱的东西离开了。
    小孩子笑话他终于从一个父亲不详的野种变成了妈妈都不要的野种了，大人也一直在说闲话，唏嘘地说他往后可能会出现的悲惨人生，可他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糟糕。
    至少，他耳根子清净了，也不会再挨打了。
    他对人生没抱什么希望，可偏偏光照到了他身上。
    第699章 豢养一只大反派（27）
    颜素又问他，“那我的问题你想好了答案了吗？如果你想好了，要告诉我，等寒假结束，我让人把你的学籍转到安市去。”
    余恨表情又像是要哭了一样。
    “你自学了哪些课程？你记忆力那么好，不会把初中的课程都学完了吧？”颜素说。
    余恨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初三的书有些没找全。”
    颜素听了翻白眼，“你这话要是让同龄人听见，人家该拿砖头砸你了，太凡尔赛了。”
    才半年不到就把初一初二的课程学完了，这还是没有初三课本且要捡瓶子卖钱谋生的情况下。
    若是可以像正常孩子一样有家人关爱支持，有老师教导，可以静下心来学习，只怕能够跳级上高中了。
    余恨与人交流极少，家里也没有电视手机电脑这些，不知道凡尔赛什么意思，不过前后一联系也就明白了。
    他摇头说，“我还不够聪明。”
    ……
    顾文峥买晚饭的同时又给余恨买了一套新衣服和两双新鞋子，比之前大了一个码，穿着刚刚好。
    吃晚饭时，余恨一直有些坐不住，也不肯多吃菜，可只要颜素夹给他的他都吃了。
    吃完了饭，过了半小时，颜素看着他喝了药，他又说要回去。
    颜素本想让他留在酒店，见余恨坚持，就让顾文峥把他送回去，又叮嘱他明天晚上到酒店来。
    何正明回到酒店时晚上十点了，他拿着一个文件袋，“这是目前能了解到的，余下一些需要核实一些细节，等整理好我拿给你。”
    是关于余恨的身世。
    余恨是一月十一的生日，才过去几天，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没有给自己过生日。
    颜素：“订个蛋糕，明天要，写……”
    何正明已经习惯性地打开了备忘录。
    颜素想了一下，说，就写生日快乐，其他的我自己写。“
    何正明一顿，记了下来。
    连生日祝福都要亲自写，余恨对小姐来说果然很不一般。
    余恨的身世很普通，父不详，但很多传言都说他亲生父亲在安市，家里很有钱，说他母亲余芊芊想要母凭子归结果男方家里根本不稀罕什么男孙，嫁入豪门的计划失败了，她才会跟落水狗似的回到小破县城。
    然后，她将人生的不如意都算在了余恨身上，认为是余恨的到来让她失去了爱情，失去了男朋友。
    就这么个简单的故事。
    可细究起来，又太可恨了。
    这份调查里面，有三页都是关于余芊芊怎么虐待余恨，见证者是余恨的邻居们。
    透过纸张，颜素就看到了一个无能狂怒的女人变态而扭曲的样子。
    着实恶心至极。
    她看完后就把文件销毁了，这些东西不能让余恨看到，她知道就可以了。
    第二天晚上，余恨果然听话地来了酒店。
    他一进门，里面就响起了生日快乐歌。
    余恨一愣，以为颜素过生日，顿时变得很焦虑，他不知道，也没有买礼物。
    现在他就是去搬砖挣钱也来不及了。
    直到颜素拿着王冠走到了他面前，对他说，“小朋友，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