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的可行吗?”佘宴白故作担忧道,“要是被发现了可如何是好?”
拂晓的面色沉重了一瞬,遂坚定道,“你放心,我亦会伪装成鸾鸟跟在你左右,一旦出了问题……我自会站出来一力承担!绝不会让你一条无辜的蛇凭白丢了性命,哼,谁也别想逼我做不喜欢的事,大不了就一死!”
这话一出,佘宴白有些惊讶,先前还以为这凤鸟天真、做事不计后果,可现下看来,他还是有些担当的。
“总会有办法的,殿下何必如此极端?切莫再动不动说死了。”佘宴白劝慰道。
闻言,拂晓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凤凰涅槃很极端吗?反正能浴火重生,死一回除了有点难受外有什么大不了的。到时候我就是一枚凤蛋,便不再适合与那黑龙履行婚约,等我长大又得不少年月,到时候怕是说不定龙族早就放弃我们的婚事,又或者另择他人了。”
佘宴白一僵,垂首道,“我一时忘了,还望殿下勿怪。”
拂晓摆了摆手,“无妨,只是这样一来,你与那黑龙的未来就难料了。”
佘宴白微微一笑,“殿下已经仁至义尽,至于未来,就看那黑龙心里有没有我了。若是有,便是千难万险,他都会与我一同渡过。若没有,我又何必坚持,还不如早早弃了他,令觅良人。”
“你这性子还挺对我胃口。”拂晓笑道,“这样,要是那黑龙是个没担当的,你就来我凤族混,有我护着你,保证没人敢欺负你。”
佘宴白莞尔一笑,“殿下真是个好人。”
“好人?哈哈哈,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夸我。你这小蛇还挺有意思。”拂晓从床边起来,笑道,“行了,你重伤初愈还是多休息吧,我去安排安排。”
说罢,一袭绿衣的拂晓便往外走。
佘宴白掀开身上的被褥,下床走至窗边,轻轻推开。
恰好看见一只漂亮的绿凤展开翅膀,拖着长长的尾羽飞向天空。
似是察觉到佘宴白的视线,拂晓于空中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发出一声嘹亮的凤鸣。
周遭的百鸟闻之,齐齐鸣叫,恭送凤鸟离开。
佘宴白倚着窗,望着绿凤远去,神思渐渐飘远,心道若是孔玉那只绿孔雀见了拂晓这只绿凤的尾羽,一定会很羡慕……还有眠眠,也不知会不会习惯他不在身旁的日子……会哭吗?
转念想起敖夜,他又气得胸闷。
明明那么喜欢他,怎会来了大荒不过百年的时间,就与旁人定下了婚约?
如果他再迟些来,敖夜会不会已经与拂晓完婚了?
若再迟些,怕是连孩子都有了吧?
佘宴白心里又气又难过,恨不得敖夜立即出现在他面前,好让他咬上几口泄泄火。
…
大婚那日,拂晓忍痛拔下三根蕴含着他力量与气息的尾羽,交给已换上一袭大红嫁衣的佘宴白。
在喜庆的大红色的映衬下,他苍白的脸色看着红润了不少。
“有了这,除非龙族族长亲至那黑龙的领地见证伴侣仪式,否则便无人能发现你并非我。”拂晓撇开眼,不忍再看他的尾羽。
见他这副样子,佘宴白总会想到孔玉,两人虽然种族不一样,但是对尾羽的珍爱程度确实一样的。
“殿下放心,待事成之后,在下就把尾羽归还于你。”
拂晓摆了摆手,“不用,你留着护身便是。我拂晓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再要回来的,你安心收着便是,权当我送予你的贺礼。”
佘宴白失笑,越发觉得这绿凤性子可爱,分外和他口味。
佘宴白收了尾羽,变作拂晓的样子,就连神态气质都与他别无二致。
“吾乃拂晓。”他学着拂晓的声音说道。
拂晓绕着佘宴白走了几圈,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不错。”
接着,他变作属下一只鸾鸟的模样,较他本来的样貌逊色不少,但胜在眉清目秀、令人易心生好感。
“记着,以后唤我绿意。”拂晓提醒道。
佘宴白理了理衣裳,笑道,“殿下放心,我记着呢。”
这时,门外而来一声呼唤。
“拂晓,时辰到了,你好了没?”来人乃是拂晓的二哥。
即便拂晓多次表示不愿族人相送,时间一到,他可自行从领地出发去那黑龙的领地。但王室还是派了他的二哥前来,不过幸好也只有他一人来。
拂晓看了眼佘宴白,然后便低头走到门边,一把拉开。
佘宴白冷着脸,看也不看拂晓的二哥,绕过他,径直等上了飞辇。
拂晓紧随其后,扶着佘宴白坐上去后,便在帷幔之外的台阶上坐下,从头到尾不敢抬头也不敢说话。
所幸拂晓的二哥并没有发现异样,见弟弟生气不理人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化作凤鸟,不顾身份亲自为远嫁龙族的弟弟拉飞辇。
拂晓见了,心中有些感动,然而一想到自己被定了亲事后,亲族无人为他说一句话,这点感动便又没了。
佘宴白撩起帷幔,伸出手,掌心里躺着一枚红艳的果子,乃是孔玉的最爱。他此行来大荒,小田与孔玉许是太过担忧他,往他玉镯里装了不少乱七八糟的地方,恨不得将妖皇宫与重华宫的东西都给他带上。
拂晓一愣,接过来下意识地丢进嘴里,酸甜可口、汁多肉嫩,甚是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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