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沉默的空档,我妈继续说:“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方式知道的,他有一个儿子。”
听不出我妈的语气,抬眼看过去的时候,我也分不清她眼中是悲戚还是欣喜。
而那一刻,我第一个冒出的想法却是——“哦豁,看来王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
也就是在那一刻,我决定不将我和王的对话转告给老妈。
“怎么?他是要来认我们了吗?”我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语气里的讽刺却是实打实的,说真的,我一直以为我那个所谓的“老爸”早就死在了不知哪个荒郊野岭,被狼叼走吃了或是被外星人捡跑了,都跟我没什么关系。
我从来不觉得我缺什么“父爱”,我不认为我会需要一个背离者的“爱”。
小时候我倒是幻想过天上忽然降临一个牛逼爹,能给我长长脸,让我们母子活得不那么艰难什么的……
后来我发誓,要是哪天忽然有个人从天而降敢自称我爹,我肯定就会拉着一个麻袋把他拖到巷子里揍个半死。
但我不能保证我老妈会跟我有相似的想法。
比如说此时,看着她的眼睛我就知道,对于这个当年一声不响把她抛弃的人,她的心中没有一丝恼恨,我甚至能在他眼中看见庆幸,她庆幸他回来了,终究没有真正抛弃她。
我不知道是不是天底下的女人都是这样,反正看着我妈,内心一种感觉尤为强烈——有些女人活得很可悲,那个自称爱她的男人不过是给了她片刻缥缈虚无的爱,但她却会愿意为此贩卖出自己的一生。
见我半晌不动,老妈帮我将信小心翼翼拆开,然后将信纸展开,递到我手上。
目光微微挪动,那些文字,我麻木地读下去。
读完后,心中最大感想就是三个字——怪不得。
怪不得我妈会被他耍得团团转,怪不得她一直那么执着,从不接受任何人的追求。
我这个所谓的“老爸”,名叫陶文雁,从他的信中就可以看出,这是个善于俘获芳心的谎话精,满嘴的甜言蜜语,却给人感觉那么真诚,明明字里行间尽是打探,却又能让有心人看出那么一丝丝的“关心”。
信中,他问了我老妈很多关于“我们的儿子”的事,还诉说了自己当年种种的不得已。
中心思想是,既然老妈这么多年都没有嫁与他人为妻,那么等过段时间他回来,就会竭尽所能地补偿我们母子,再给老妈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保证此生再也不辜负她什么的。
反正听他的语气,感觉就好像他发达了似的。
他是否是真心关心我和我妈我不知道,我看出的只有——对于我妈的把控,他真的得心应手。
他好像十分清楚我老妈想要什么,并且将那个饼画得又大又圆,是足以令我老妈上当的地步。
“老妈,你怎么看?”没有立即表态,试探性地,我抬眸看向我妈、
我妈自然也是了解我的,她说:“阿树,你心思也不要太重了,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亲生父亲。”
好的。
我又能说什么呢?以我的立场,好像怎么说都是错。
或许我的确有些草木皆兵了,或许真的在我眼中,所有妄图接近我老妈的男人都是图谋不轨。
那一刻,我清清楚楚地看见了我老妈眼中的光,我知道,那个名叫陶文雁的男人所寄来的一封信,已经全然点燃了她心中的希望。
她认为她几乎就要得到一直以来自己所追求的一切了。
“我要写封回信过去。”老妈把信封捧在手中,脸上显露出一种少女才有的羞涩,“他说想看你的照片呢,还好前段时间去照了张,你和他长得真的很像。”
看着老妈的背影,终究,我什么也没说。
我没有资格说她,也不能怪她蠢,因为不愧是母子,我跟她是真的像。
面对感情,我们都是义无反顾地死磕到底。
老妈叫我回来,主要是为了通知我“陶文雁来信了”这件事本身,她就没有询问我建议的打算,她只是单纯地报喜。
而我又怎能扫她的兴呢?
在纳明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清早,稍做收拾,我就拎起包,打算去芒卡麦宫报到了。
出门的时候,正巧碰上晨跑回来的谢冬荣。
汗珠晶莹在他的发丝,他碧蓝的眸子混着清晨的雾霭,有一种无与伦比的朦胧美。
视线黏在他身上数秒,最终别开眼,我给他打了个招呼。
谢冬荣瞥了我一眼,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扭了扭脖子,我听见筋骨舒展的声音。
“你现在长好高了呢。”说着,自自己头顶,我稍微量了一下,随后冲他笑了一声。
冷笑一声,谢冬荣说:“各方面因素决定的差异。”
行吧。
视线向下,我瞄到了他如今肌肉修长健美的腿部,“腿也都好了。”
“托你的福。”说着,谢冬荣勾起一边的嘴角,颇为恶劣地一笑,“说不定当初你早点走,我也能早点好了。”
臭小子,不知道他是吃了什么火药,按捺住怒火,我毫不犹豫地回敬:“是是是,说不定等你痊愈,完全脱离我之后,你就可以一蹦三米高,打遍宇宙无敌手了。”
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谢冬荣盯住我,面色不善,而我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说,最终道了句:“走了。”就匆匆溜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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