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显然,这好像是不太可能的,因为孙雨泽只要仍旧在他爹的掌控下过活一天,他就永远无法抛弃某些在我们外人看来莫名其妙的心态。
毕竟认识这么多年了,我也了解他。
跟孙雨泽截然不同地,安景桐则像是对那晚上发生的事情全然忘记了似的,仍旧像往常那样该吃吃该喝喝,他好像并不在乎我知道了某些事,而我也确定,只要我问起,他就会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但是最终我并不打算那么做。
因为比起主动问他,我还是更希望他自己告诉我,当然,他不告诉我也不会影响我跟他之间的关系就是了。
原本我还对那晚上我的不作为感到愧疚来着,但安景桐全然不在乎的态度甚至让我怀疑一度我是否想太多。
当然,最棘手的还是谢冬荣这边。
不知是不是因为公主向他施了压,这几天他再没像先前那样闹独立了,不过仍旧是不理我,完全把我当空气的那种。
要是之前我肯定会不顾一切地去哄他跟他说话,但这次的事情也让我心中不爽起来,他不说我便也不说,每当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就像是有一团乌云沉甸甸地压在我俩的脑袋上,用安鹤轩的话来说就是:
“瞎子都看出你俩在冷战。”
冷战,这种在情侣之间使用频率较高的词汇让我在心中略微回味了一阵。
我自然不能奢望谢冬荣跟我有相同的感觉,看他那样,不知道的准以为我推着的轮椅上坐着的不是真人,而是某尊面容庄严的女神像了。
然而十分奇异地,就算是在这样的状态下,在公主查岗下,我们也十分 “默契” 地维持着表面的和谐。
每天下午,约摸是在放学的时候,公主都会用光脑联系谢冬荣,我们都知道她是刻意挑的这个时间,因为这个时候,在她的计划下,我应当是和谢冬荣在一起的。
我们对着屏幕拼命假笑,公主居然真的以为我和谢冬荣 “和好如初” 了,每次挂断电话的时候都会反复叮嘱谢冬荣——“要好好跟你树哥哥相处哦。”
谢冬荣有没有因此更讨厌我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每次挂断电话后我俩头顶的乌云仿佛再次加厚了一层,与此同时电闪雷鸣,颇有 “乌云压境” 之感。
要是公主是我亲妈,我肯定会对这种近似于查岗的行为烦不胜烦,但站在我自己的立场,我自然是没有资格认为公主做得不对,谁知道没有了她的监督谢冬荣又会去搞些什么幺蛾子?
哦,周末谢冬荣要去我家的消息,在刚刚那通电话,公主已经通知给谢冬荣了,而我也是才知道,原来先前我妈所谓的 “住在我家”,并非是我现在所住的那个家。
而是如今的沈家。
如今的沈家?得知这一消息的我不禁有些错乱,说句不好听的,在我的认知里,我以为沈家除了我妈以外都被上面那群家伙解决掉了呢。
我长这么大,从来没去过那个所谓的 “沈家”,也没有见过任何一个除我妈以外的沈家人。
这次假期是月假,加上周五的小半天,总共三天半。
我会在这三天半里一直跟谢冬荣呆在一起。
这对我来说是件好事,但对谢冬荣而言则显然不是的。
此时此刻,他的脸也已经黑得赛锅底了。
我和他都没有问公主这次的安排是为了什么。
或许我俩都隐隐察觉到了一点点吧。
周五下午,将军的专属司机开着豪车从纳明赶来,接上谢冬荣后,停在了我的宿舍楼下。
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自己坐在车上等谢冬荣一个小时,也不愿意让他等我十分钟。
但无奈,午觉睡过了头,而用来组装械甲的零件收拾起来又实在是耗费时间。
要不是有裘星文帮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真得感谢他。
关上车门的时候,谢冬荣的目光宛若 X 射线一般扫射过来,而后用不明显却相当明了的神情,表达了对我的嫌弃。
纵使我再清楚不过此刻的自己睡眼惺忪衣衫凌乱头发翘起,可被他这么一瞧,我还是不由自主地自惭形秽起来。
的确,跟我比起来,谢冬荣真是干净整洁太多了。
他总是在公共场合保持着体面,整洁到令人生畏的衣裳与生人勿进的气息,是他为自己与别人树起的第一道屏障。
“太匆忙了……” 我讪笑一声,这样说着,算是一句解释。
谢冬荣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等车缓缓开启之后,他才指着我怀中的包问:“那里面是什么?”
不由自主地将怀里的东西抱紧,我想起这个包的底部还有一个破洞,侧边或许有沾上了但洗不掉的墨水,这是我不想给他看的原因之一。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我的排斥显然激起了谢冬荣的好奇心。
这家伙逆反心理比较严重,如果不给他看或许会让他好奇心更加旺盛,于是我便不再瞒他,说:“组装的械甲,一些小玩意儿而已,等会要去交给我工作的店。”
闻言,谢冬荣略一挑眉,旋即轻笑一声:“那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说罢他伸出手,“给我看看。”
他俩脸上显而易见的好奇令我惊讶,我想提醒他截止到今天上午为止我们两个都还处于冷战的状态呢,你就这样向我伸出手,你觉得合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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