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小子刚刚的状况唬得不轻,我用肩膀怼了他一下,“发生啥了,告诉我一声呗,整天憋在心里也不是个办法啊……”
孙雨泽抬了抬下巴,“老师来了,还有,今天你不组装械甲了?”
我啧了一声并白了他一眼,“管那些干嘛?出啥事了快点说!”
现在我才知道,原来孙雨泽这小子跟我的遭遇,可以说是如出一辙。
“虽说是王的儿子,但谁不知道我是个什么货色呢?” 这是孙雨泽的原话。
就算暂且被承认了,但不姓安,他就什么都不是。
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弟弟姐姐妹妹,在茂典,加起来甚至超过了十个。
王让几个儿子们常联系,还给他们专门开设了一个小班,请了最好的老师,每周抽出一定的时间,教他们有关皇族的知识,美其名曰——“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
在那个班,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生态链。
位于顶端的,最不能惹的,是那两个正牌姓安的,一个是三年级的 “二哥” 安慎海,一个是一年级的 “三弟” 安鹤轩,原因无他,他们是皇后的儿子,名正言顺的皇族。
而余下的,都是不被世人所承认,但父亲又确确实实是王的那些人。
这些人中,有人姓安,有人不姓安。
自然,在这个班上,人就被分成了三六九等,第一等自是不必多说,第二等就是被冠上了王族姓的,而孙雨泽,则是食物链最底层的,没有被冠姓的那一类。
人都知道向地位高的人卑躬屈膝,对地位底下的人扬起下巴。
而兄弟姐妹之间,帮彼此做点什么事,又勉强算得上是在情理之中。
第二十章 分歧
说到这里,孙雨泽嗤笑一声:“帮鹤轩和大哥做事也就算了,但凭什么那些家伙也都跑过来命令我?有一个不过是母亲也姓安而已,还是个妓女,谁又比谁高贵多少呢?哈哈…… 什么玩意儿……”
看着孙雨泽的侧脸,一时之间,我不知该作何表情,我不太愤怒,内心深处,我竟然觉得自己的朋友有些可悲,我说不出自己这么想的缘由,我努力摒除我心中某些不好的情绪,拍了拍孙雨泽的背:“别理他们,要我说,安鹤轩他们的话你也别听了,你是他们的哥哥弟弟,不是仆人,干脆直接……”
可孙雨泽却笑着摇头,“该听还是得听的,特别是安鹤轩他们,他们是离王最近的人,万一他们说我坏话呢?又万一提到我,让我爹注意到我了呢?”
一时间,我哑口无言,既然他这样想,那我也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该说些什么了。
约摸是察觉到了我的情绪,孙雨泽反过来问我,这几天有没有什么状况。
如果我说我跟谢冬荣闹了一架,孙雨泽肯定会头头是道地批判我吧,于是我便开玩笑似地将有人追我妈这件事告诉给了孙雨泽。
“哪个宁家?” 孙雨泽做思考状,“是我们都知道的那个宁家吗?”
我不知道他所谓 “我们都知道的那个宁家” 究竟指的是什么,于是我报出了宁家家主的名字。
孙雨泽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
最后他说:“陶树,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我看着他,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孙雨泽摊手,脸上的表情十分认真,想必应当是在认真思索这个问题,“先以兄妹的名号相处着嘛,反正以前两家不是交好吗?这样也说得通吧,他可以带着你阿姨去参加各种宴会,那里肯定会有符合阿姨要求的男人嘛,当然如果他愿意离婚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听着,我的心中发寒,脑子发热,拳头也不由自主地攥紧,“那…… 不太行吧,他老婆怎么办?”
孙雨泽挑眉,“能怎么办?你以为呢?上流社会就是这样的啊,说不定他老婆在外面也有人呢。”
反复在内心劝诫着自己,告诉自己他是为你好的,并没有恶意。
我不能说出 “不能做第三者” 这种话,因为我知道这很有可能会触到孙雨泽的逆鳞,我不希望他认为我在讽刺他妈妈,而我也不想失去他这个朋友。
孙雨泽是懂我的,察觉出了我表情的尴尬,他适时闭嘴了,“哎,小树树你还是太年轻了,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的啊。”
我笑了一声,没说话,指了指讲台上的老师,“她好像注意到我们了,好好听讲吧。” 说完便拿起手中的械甲开始作业。
闻言,孙雨泽也不说话了,“好啦好啦,我知道我们的阿树是正义的伙伴。”
正义的伙伴?我想我不是的,努力屏蔽着外界信息,我恢复到了往常 “沉默寡言” 的状态。
不过话说回来,上专业课的时候,我忽然想起,安景桐应该也算得上是 “王” 的子嗣之一吧?他是不是也跟孙雨泽他们一样,会在某个特定的时间去那个王族专属的班级上课呢?我默默将目光转向我的同桌。
此刻,他正直勾勾地盯着在讲台上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老师,全神贯注地出着神。
这课我只是偶尔不听,这家伙,我敢肯定,自我来教室的这段时间,他集中精力真正听讲的时间加起来绝对不大于五分钟,即使他真的表现得十分认真。
至于我是怎么看出来的…… 目光默默移到他的课本上,他桌上甚至都不是这节课的课本!简直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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