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事于张艳丽来说并不重要,她看着对面羞红了脸,可是轻松自在的周雅芳,心里虽恨,虽眼红,但无可奈何,此刻于她来说,最重要的事是求顾年,让他教军区撤诉,放马尚北一马。
深吸一口气,她说:“顾年,算我求你了,我把你奶奶的珐琅怀表还给你,你让公安放了我儿子,好不好?”
顾年昨晚就没怎么吃东西,饿的厉害,他血糖低,饿的时候就会晕,此时一只馒头下肚,血糖升了起来,精神也就来了。
眉头一皱,他问:“要我不撤诉呢?”
张艳丽一咬牙,从包里抓出珐琅表说:“这怀表是我买来的,现在属于我,你要不撤诉,我现在就砸了它,当着你的面砸了它。”
奶奶留下来的遗物,可以想象有多珍贵。
马琳和高处长,徐勇义几个也在同一时间回头,想看顾年会怎么办。
因为陈凡世昏迷了,所以起诉马尚北的人并非陈凡世,而是军区,要顾年开口请求撤诉,军区可就为难了,撤吧,等于放虎归山。
不撤吧,张艳丽要砸了那块珐琅表,该怎么办?
马琳和徐勇义,高处长,仨加起来已经150岁了,还是领导,要正常人,正常事务,他们有的是方式方法来处理。
但正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
张艳丽这种不讲理的人,偏偏就能逼的他们这帮讲理的人抓狂。
徐勇义和高处长对视一眼,两人甚至想到来个下作手段,从张艳丽手里抢表,把表抢回来。
但他俩还没行动,就听顾年淡淡说:“砸吧,艳丽,当着我的面砸了这块表。”
张艳丽愣住了,她记得当年丢了表后,顾年伤心了很久,还经常一个人边干活边哭,说自己丢了怀表,对不起奶奶啥的。
可现在表回来了,他只要替马尚北求个情就可以拥有的。
可他非但不要,还让她砸了他?
好比风卷残云,这时顾年已经吃完早饭的。
似乎只要当过兵的人,吃饭都特别香,他不但喝光了粥,吃光了菜,还用馒头把菜盘里的汤汁也蘸的干干净净,把最后一块馒头送进嘴里,掏出手绢擦干净嘴巴,他肘着周雅芳的肩膀站了起来,深吸了口气。
这才对张艳丽说:“艳丽,我听说陈玉凤是你前夫生在农村的女儿,你知道吗,人家虽然只读过初中,可凭借自己的努力考上了科技大学的本科,甚至还想读研究生。你生在城市,自己和孩子都拥有比陈玉凤更优渥的教育条件,可两个儿子全给你教废了,直到此刻,你不知反省不说,还妄图投机取巧?”
张艳丽不是想投机取巧,只是她已经没了别的路可走啊。
她握着那块珐琅表,毕竟已穷途末路,咬牙说:“顾年,你甭跟我说那些,陈玉凤混的好,是因为有徐勇义,有马琳,一大帮领导的帮助,我一介草头老百姓,既不认识达官也没有显贵的亲戚,没法跟她比,我手里只有这块怀表,你就说吧,放不放人,不放,我当场砸碎它。”
顾年看了看表,说:“砸吧。”
张艳丽愣住了:“这可是你奶奶给你的遗物,你真舍得我砸了它。”
“砸吧,我该去机场了,再见。”顾年说着,居然起身,去拎电脑,要走了。
张艳丽愣住了:“顾年,你原来可重视这块表的呀。”
这回顾年甚至没接话,以沉默应对张艳丽了。
其实,这就在于人和人之间思维方式的不同,张艳丽觉得怀表值价,是因为它是个古董,价值上万块。
可在顾年这儿,他对他奶奶的怀念留在心里,一两万块于他来说,根本不是什么事,已经丢了几十年的表,此时张艳丽砸了又如何,难道能改变他对他奶奶的爱和思念不成?
张艳丽坐在原地,跟个笑话似的。
马琳和徐勇义几个抽空交头接耳,估计在聊工作。
顾年欲走嘛,得感谢一下周雅芳,指着自己的腰说:“你的膏药比医院的药管用,我昨晚贴了,今天疼痛缓解了很多。”
周雅芳啥都不知道,以为顾年是要回米国,就问:“你这趟走了,还回来吗?”
顾年拎起笔记本电脑,侧首看周雅芳,说:“应该不了。”
“米国是不是特别好呀。”周雅芳颇失望的说。
顾年笑了:“你也想去?”
莫不,这个看起来温柔,传统的女性,也有一颗向往天堂的心,想去米国淘金吧?
周雅芳笑着说:“你喜欢的地方,我觉得肯定特别好。”
顾年说:“你要想去,我可以帮你帮签证,立刻就可以。”
此时领导们在聊天,并没有注意到这俩人的谈话,但张艳丽一直紧盯着顾年的,听这意思,周雅芳也想去米国,顿时觉得特别可笑,毕竟周雅芳个乡下文盲,字都不认识,去米国干啥,喝风屙屁。
可她也忍不住的眼红,因为顾年为人稁爽,仗义,他关系又多。
只要周雅芳说想去,他肯定立刻就会帮忙办理。
而且他在米国各个州都有房产,只要答应帮忙的人,去了都可以住他的房子。
在她想来,周雅芳肯定会立刻答应,说不定还会带上陈玉凤,一起去米国,淘金赚大钱。
可周雅芳却对顾年说:“我有三万块,我闺女帮我搞了个投资,每年会有一笔分红,今年大概能拿两万块,但二月份钱才会拿到手,等我拿到钱了,就去米国看你。”
张艳丽傻了,顾年也愣住了。
第130章 社会大哥
顾年不期周雅芳会这样说。
他一生经历过大风大浪,识人极准。
看周雅芳的眼神就能明白,她不是在撒谎,是特别真诚的想攒了钱去看他。
男人天性跟女人不一样,他们更喜欢通过追求的手段来获得女性的好感,那种征服欲是写在基因里头的,当然,他们也更直白,男性军人就更直白了。
所以顾年坦然问:“你不是想去米国淘金,只是单纯的想见我?”
张艳丽简直要笑死自己了,因为周雅芳居然说:“对,孩子们大了,我也闲了,我想看看你呆的地方,看它到底有多好,让你那么喜欢,都能忘了故乡。”
顾年愣在原地,笔记本电脑险些要拿不稳。
此生半百,他和前妻也琴瑟和鸣,但他从来没有被一个女性这样对待过。
他明白对方喜欢他,要不是真的喜欢,一个传统的东方女性,不会说如此直白的话。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报对方,才配得上她那么坦诚的喜欢。
而目前顾年面临的形势特别严竣,一是杰西的身体,如果治不好,他们全家可能都会死在米国,当然,国家肯定会不遗余力的抢救杰西,让他好起来。
但他和杰西险些暴露,以后就不能直接出现在军区,进行情报交换了。
情报工作以后该怎么搞?
徐勇义提了个方案,但他并不太认同,觉得不够妥当。
这才是他亟待考虑的。
更何况妻子新丧,尸骨未寒,他也不该在这个时间段谈感情。
所以顾年给难到了,他头一回被一个女同志搞到,手足无措。
而儿子眼看入狱的,一颗心烂成千疮百孔的张艳丽,却忍不住想笑话周雅芳。
她知道顾年身家有多少吗,几个亿!
人家在米国是能去总统府吃饭的身份。
周雅芳个乡下婆娘,虽说这两年不土气了,但也快五十了,一老太太,她凭啥觉得顾年会喜欢她,人顾年哪瞧得上她啊,她这是自取其辱。
但张艳丽不明白的是,于周雅芳来说,她有钱,她的娃乖,不用操心,她不想像陈凡世一样蝇蝇苟苟一生,连钱都花不完就得死。她就想对她喜欢的男人好,且不求回报!
既不求回报,又怎么会失望,受打击?
而就在张艳丽准备笑话时,顾年俯身说:“周女士,再过半年吧,我会克服种种困难,再回来一趟,到时候我会抽出时间,陪你四处走一走的。”
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几个领导停止了谈话,都在不停看表。
顾年一出门,他们也跟着,手术专用梯一直开着,韩超和小秦在楼梯口不停的看着表,眼看顾年出门,接过他的行李,关上电梯,走人了。
转眼人散楼空,张艳丽握着块怀表,一脸失望,像个傻子。
而周雅芳,笑的像个傻子。
顾年居然说要陪她去看看世界,不管人家说的是真是假,会不会真的那么做,周雅芳决定从今天开始攒钱,还要锻炼身体,养精蓄锐,陪顾年出去走一走。
突然走廊上有护士在喊:“陈凡世的家属,病人刚醒,要求见家属,谁去?”
张艳丽听说陈凡世居然没死,居然还醒了,呸的一声,转身走了。
周雅芳耳朵都没搧一下,拉着几个娃,也走了。
到最后进去见面,给陈凡世梳头,拍痰的,依旧只有陈玉凤。
不过这次陈凡世像变了个人似的,从重症病房出来后,再歇了两天,死皮赖脸的,就非要把身份证给女儿,而且告诉了她密码,非她去补办存折。
他最爱赚钱,只要能醒来,就歇不下赚钱的心思。
躺在医院,自己赚不了,就要指挥着陈玉凤替他赚。
正好最近民百大楼旁边有块地皮要改造,说是预购期房的话,一套一百平米的房子只需要18万元,这可划算的,现房一套要20万呢。
因为他去不了现场,所以目前房子是买在陈玉凤的名下。
“凤儿,爸现在唯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这趟爸用200万买这11套房,等我死了,都是你的,但凤儿,你现在不能贪,等我病好了你得给我。”陈凡世说。
陈玉凤瞪了亲爹一眼,说:“你要这样说,房子就让别人去买,我不管了。”
陈凡世刚刚才摘了胃管,声音嘶哑,一脸赖笑:“你是我闺女,能不管我吗,乖,快去买房,你要相信爸,爸如今赚的钱都是咱父女俩的,爸是在给你赚钱!”
他永远忘不了,自己被推进手术室时,女儿眼睛里黄豆一样往外滚的,骨碌碌的大眼泪珠子,也忘不了她求医生,让救他的话。
人啊,在生死关头才知道,自己真正能依靠的人到底是谁。
话说,韩超在陪顾年去申城后,因为要贴身照顾杰西,这个年就在申城过了。
转眼就过年了,陈凡世也转到了普通病房。
当然,周雅芳早不管他了,她每天跟着王果果一起做广播体操,学亲家母跳舞,王果果这几年常跟着徐勇义出门,懂得多,也时髦,会玩,周雅芳想学啥,只需要跟着她就行了。
而今年百世公司的分红款下来,俩老太太就不让陈玉凤管着了。
周雅芳认认真真攒了下来,说要等去了米国花销,王果果的,则全花在几个小崽崽身上了。
相比俩妈的悠闲,陈玉凤一边复习功课,一边还要照顾亲爹,忙破了脑袋。
而四个小崽崽,今年最辛苦的是大娃。
因为陈玉凤要忙工作,不可能天天去医院,给陈凡世送饭的工作就交给大娃了,那个没出息的爹,陈玉凤不在乎死活的。
漂亮原配重生了 第20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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