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芒点了头，对着老太太笑了一下：“我送她过去，澜澜既然做了选择，就让她试试。”
    “知道了，你看着点澜澜。”老太太笑了笑，转向了叶澜，急急的说道，“跟人一块住，别使小性子；但有人敢欺负你，奶就告诉你大姑；回头缺什么给奶打电话，奶给你送；还有……”
    “外婆，我们该走了。”张芒郁闷了，老太太这样好吗？啥也不问，啥也不说，谁家孩子这样，长辈能这样？当然除了那些一心一意想培养明星的家庭之外吧！
    “去吧，去吧！”老太太眼圈红了，叶澜除了小时去南边她妈那儿过寒暑假外，好像就没离开过她。其实就算那时，老太太也会偷偷的跟去，远远的看着。现在真的觉得叶澜长大了，要离开自己了。
    赵生生也觉得看不下去了，老太太重点找准了吗？现在的重点是要跟营里的女孩们搞好关系吗？那些不是朋友，全是对手啊？人家不搞死她就不错了。不过，这个，她还是别说了，省得老太太哭给她看。不过她不敢说话，轻轻的拍了叶澜一下。
    叶澜也不敢说话，心里特别酸，头都不想抬。她也没离开过老太太，她现在觉得自己做这个决定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做对了。但已经这样了，默默的抱了一下老太太，自己拉着行李出去了。
    张芒也跟老太太点了一下头，默默地跟下去。
    老太太没有送下去，只是默默的站在门口。她其实并不懂叶澜为什么要学习京剧，跟去张芒他们训练营有什么关系。但是刚刚，她看到了叶澜视频，虽说还是有些技法上的问题。可也看得出，她无论唱腔还是身段上，都不是一两天能练来的。她应该一直是对着当初叶朝的录影偷偷学，是按着她爸的路子在走，此时，老太太竟然有一丝开心。叶澜没见过她爸，可是她开始重走她爸的路了。不管是不是能走下去，至少她开始正视这个家族的传承，还有自己的父亲了。
    赵生生看看老太太，她也不敢走，现在老太太这样子，她突然觉得凭什么啊？凭什么张芒和小傻子闯祸，自己要善后？不过，她还真的不敢走，轻轻的搂住了老太太，帮关了门，扶她坐下。
    “姥，您真的不生气？”赵生生忍不住问道，这个她想说半天了。她当初辞了公务员去做买手，差点被老爹打死。他们这样的人家，让读书的孩子去做练习生，老太太竟然能问都不问一下，这个算正常吗？
    “为什么？”老太太没反应过来。
    “她去做练习生，就像那样，在台上又蹦又跳。”赵生生顺手点了电视里一个选秀节目，女孩们在舞台上又哭又笑，又唱又跳的，“不过也成，才十八，我一直觉得她有点傻……”
    “怎么说话的？”老太太不干了，“澜澜哪傻了？从小到大，哪用人操过心？”
    “行、行，我是说澜澜吧，蔫不啦叽的，其实主意挺正的。您刚也看到了，那戏唱得多好啊！她只怕早就准备了。现在大学稳了，她想完成叶家人的责任了。真的挺好的，您说对不？”赵生生搂着徐淑轻轻的说道。现在她也看出来了，老太太对于叶澜就是双标，她顺着话说就好了。
    只是小傻子和老太太对外面的世界想得太简单了些，就跟刚刚高峰说的，所有新人无论进哪个领域，都有一个叫新人墙的东西。和小傻子一块选秀的女孩子们，大多都是已经出道的，他们也算是闯过了。但小傻子能闯得过去吗？只要露了脸，她所有的香的、臭的，都会被人挖出来。而她能面对那些满满恶意的评论吗？赵生生真的觉得老太太该阻止的。真的被挖出了她的家世，网友能只能看到叶澜背后的背景，却看不到她的优秀，还会扯上这些家人！不过看老太太这样，她还是别说了，只当是给叶澜的社会实践了。经历了这次，她们也就知道，真的以为外头的世界像这个家一样，大家因为爱她而让着她？无论走哪条路都不容易。
    徐淑轻叹了一声，对她笑了一下，“把你大姨和你妈叫来。总不能让你大姨知道了，堵着你姐折腾吧？”
    第22章 谁能赢
    “反正您不管怎么说，我大姨也不会放过我姐。”赵生生笑了一下，但还是拿起了电话。
    “至少不能让你姐一个人顶雷。”老太太给她做了一个鬼脸。
    赵生生笑了，她知道，老太太其实就没糊涂过，心里明白着呢。打完了电话，她坐了回来，看着老太太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沙发上，心念一动，“姥，澜澜能走专业路吗？”
    “那谁说得清？你刚看到我那几个学生了，心思都没在戏上。不过我也不怪他们，现在这条路越来越难了。一条渐渐的脱离群众基础的路，能走多远。所以当初你大姨非让澜澜好好念书，其实也是知道，靠着姓叶这个名头，若是没有我，澜澜将来会很难。所以，你别看你大姨咋咋呼呼的，她是真的疼澜澜才会这样。”老太太摇摇头，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京剧的地位是越来越高，却离老百姓越来越远。这形成了一个悖论！若是叶朝还在，澜澜当然可以走这条路，因为叶朝年经，可以罩得住。而自己老了，真的把她放在这个圈子里，孤立无援时，就麻烦了。
    “我妈也疼澜澜，只不过，她若是她像大姨似的，澜澜只怕会疯吧？她和大姨的定位应该是她是慈母，大姨是严父。”赵生生轻笑了一下。她还有一句话没说，母亲不是不想管澜澜，而是，她根本插不上手，她选择了安静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