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电梯。
秦越扶着陆旭敲了门。
石涛刚拉开门,就看到陆旭苍白的脸,有些没反应过来,他指着陆旭问秦越这怎么回事,秦越没说话,只是将人扶到沙发上,然后从抽屉里拿出纱布和药粉,伤口很深,外面的肉都翻了起来。
“我自己来……”
“如果你还认我做兄弟,那就别动。”
陆旭苦笑了笑:“这伤没什么,随便撒点药粉就可以对付,反正这样的伤也不是一两次了,我都习惯了。”
秦越没让他动。
虽然陆旭不是个东西,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陆旭失血过多而死,再说了,这小子既然能找到这来,那就说明有急事,这于情于理他都得帮陆旭。
石涛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拧开猛灌了一口,然后坐在旁边看着秦越替陆旭缠纱布,刚才他有些糊涂,可现在他酒醒了,自然要问明白这小王八蛋怎么冒出来的,况且在内蒙,陆旭可没少坑他们,这账得好好算清楚,要不然这口气他咽不下去。
想到这。
石涛看向陆旭,问:“说吧,你怎么整成这样的,难道你又被黄毛鬼他们抓住了……”
“不是他们。”
陆旭喘了一口气说。
秦越也愣住了:“不是黄毛鬼他们,那会是谁,我说陆旭,你小子到底属于哪门哪派的,你不要告诉我,你和吴老三那鳖老龟是一伙的?”
陆旭没摇头也没点头。
秦越看到他这种态度,心里突然冒出一团火,敢情他费尽心思救回来的是一个白眼狼,这种感觉像是吃面吃出只苍蝇一样难受,他看着陆旭惨白的脸,想要臭骂他一顿,可话到嘴边,他怎么也骂不出来。
一时之间。
房间里安静地像个鬼窟。
三个人都一言不发。
秦越将纱布和药粉收拾好放回原处,而石涛坐在一边,打开电视看电视,陆旭昏昏沉沉,想要睡觉,可不敢完完全全闭眼睡,这几年,他习惯了睁着眼睛睡觉,哪怕是困得不行,也得睁着眼睛,一旦有风吹草动,他就会立马醒来。
好一会儿。
秦越才说了一声睡觉。
石涛关了电视。
几个人凑合睡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秦越下楼买了早餐,吃了早餐,陆旭便说他得走,要不然会给他们两个惹麻烦,秦越也没留他,只是叮嘱他小心,别到时候又一身血倒在小区门口。
陆旭点了头,拉开门出去了。
石涛默默喝着豆汁,然后问接下来怎么办,不能就这么干耗着吧,秦越说吃完饭他们再去趟潘家园,他就不信了,宝爷他们真的要和他撇清关系。
吃完早饭。
两个人收拾了一会便拦车去潘家园,这次倒没有人拦住他,反而那些伙计请他进去,他有些意外,可还是挺直了腰杆走了进去,石涛跟在他身后,仔细打量着周围,不知道是他多想还是怎么,他感觉今天这氛围不对劲,像是场鸿门宴。
进了大门。
迎面就看到院子里的东爷,旁边还有几位爷,石涛不太认识,可其中有一位他熟悉,是南江的乌四爷,当初这位爷可是厉害,在南江翻云覆雨,整得那些存有异心的泥腿子嗷嗷叫。
“东爷。”
秦越看向喝茶的东爷。
而东爷却没正眼瞧他,只是和一旁的小鬼爷说话,两个人不知说了什么,东爷忽然拍着大腿笑了起来,秦越觉得脸面挂不住,又出声喊了一句。
“既然来了,那就坐吧。”
东爷这才转过头,放下手里的茶壶。
秦越没打算坐下来,看着东爷问道:“东爷,咱打开天窗说亮话,宝爷是不是不打算让我再插手这件事了,如果是这样,那你给我个准话,我秦越得了话立马走人,省得在这让你们当猴儿耍……”
“呦呦呦,这还来脾气了?”东爷站了起来,他走到秦越面前,拍了拍秦越严肃的脸忍不住笑道:“屁大点事,至于这么火急火燎跑来质问我吗,再说了,这宝爷留不留你,是宝爷的事,你问我算怎么回事?”
秦越被这话堵住。
好一会儿,他才抬头看向东爷:“那宝爷什么意思,那天晚上他说好让我继续的,可为什么第二天就给我个下马威,我承认,我没什么能力,可这忽高忽低,忽冷忽热,我受不了,也不明白宝爷这什么意思……”
“你不明白?”
东爷瞥了他一眼反问。
秦越摇了摇头:“我不明白……”
“得,茴子那小子对牛弹琴了,这小子就是个榆木疙瘩,敢情那天晚上说的话,这小子都塞肚子里当屎了。”东爷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坐回原来的位置,倒了杯茶喝了一口,然后给秦越招了招手:“你过来,我给你一句一句讲解清楚,要不然你小子就算想破天也想不明白宝爷这话的意思。”
秦越坐了过去。
石涛则挨着秦越坐着。
东爷倒了两杯茶,然后闷了一口:“这话呢其实理解起来不难,只不过是遇到你这没开窍的小子,所以你小子就糊涂了,这样,你把那天晚上宝爷说的话重新说一遍,我给你逐字逐句翻译。”
“他让我不再插手这件事。”
“还有呢?”
秦越仔细回想了一下:“宝爷说我挺像那时候的他,还说我经历的事少,不管做什么事都得从头来,不能一蹴而就,我当时以为宝爷是不让我插手,所以就向他表决心,说自己要走这条路,哪怕这条路布满荆棘,我也得继续走下去。”
“宝爷怎么表示的?”
“他问我想好了吗,我说我想好了,后来他便没有再说话,我以为他同意了,可没想到第二天您不理我,小吴爷也不理我,这种感觉太憋屈,所以我一大早过来问您宝爷到底什么意思,是真的和我撇清关系,还是有其他意思。”秦越问得很认真。
东爷可变了脸。
他放下杯子,看向秦越:“这件事呢,你先不要插手,至于原因,我还不能告诉你,不过你放心,宝爷不是和你撇清关系,他是为了转移视线,这样,你和你这个朋友先找个地方躲躲,等事情都摆平了,我再给你发短信,到时候你们再回来。”
“为什么要躲?”
“这事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你啊就听我的,这几天就买车票,我们也不去送你了,你们自己小心,如果需要钱,那你到时候给我打电话,我给你转过去。”东爷说完,便催促着秦越和石涛赶紧走,两个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门就被关上了。
秦越觉得郁闷。
这他妈算什么事啊,这好端端的,怎么就被赶出来了,而且最让他无语的是东爷的态度,刚才还一脸乐呵呵的模样,可现在却像是赶苍蝇一般巴不得他们赶紧走人。
他想不通,很是想不通。
石涛虽然没闹明白怎么一回事,可他听懂了东爷最后一句话,就是现在北京城不太平,秦越继续待下去只会危险重重,如果是这样,那他们下午就去湖西,只要到了他的地盘,那应该就万事大吉了。
想到这。
石涛拿起手机订了两张车票。
秦越从兜里掏出烟盒,抽出两根,一根递给石涛,自己则咬着一根点火吸了一口,说实话他还没弄明白这怎么一回事,什么叫他躲起来,他为什么要躲,他又没有杀人放火,这违法乱纪的事他可一件也没干,这突然让他躲起来,他实在是想不通。
石涛接了烟,然后说:“老秦,咱下午就走,虽说宝爷的话我也没弄明白,可有一点我大体想通了,那就是北京城,你不能再待了,再待下去可能要出大事。”
“真的假的?”
秦越被呛了一口。
石涛点了点头:“现在的北京城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感觉,宝爷之所以会在这个时候和你撇清关系,一定是为你好,所以,老秦,下午我们就回湖西,先躲半个月再说,等风平浪静了,咱哥俩再回来也不迟。”
秦越有些犹豫。
这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躲?
可他又转眼一想,既然宝爷这么说了,那他就先躲一段时间,反正他现在在北京城也帮不上忙,还不如趁着这段时间,将所有的事捋顺了想明白了,这样也许对查清这件事有帮助。
如此一想。
秦越又抽了一口烟:“票订了?”
“订了。”
石涛点头说道。
听到这话,秦越将烟屁股摁在地上,然后整了整衣服和石涛回了小区,两个人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背着背包出了门。
在楼下碰到摊煎饼的大爷,秦越打了个招呼,大爷心热,给秦越摊了两个热煎饼,秦越道了声谢,然后和石涛拦了辆出租便去火车站。
刚进火车站。
秦越的后背就被人拍了一下。
他回过头一看,竟然是苏楠,她推着行李箱,打扮的很时尚,如果不是相处了这么长时间,秦越肯定认不出来她。
苏楠将墨镜取了下来,看着秦越和石涛,调皮地挤了挤大眼睛,问道:“两位帅哥,介不介意我和你们同行?”
“你怎么知道我们要走?”
“这个保密。”
她得意地笑了笑。
秦越看了看她的票,发现她也去湖西,心里很是惊讶,去湖西只有他和胖子知道,怎么苏楠也订了去湖西的票,石涛看到秦越迷惑,便笑着给他解释。
“是我给苏楠发了短信。”
“胖子?”
石涛自有他的考虑。
第一百零六章:鸿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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