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下来的同时，潘先生已经走出了“豆蔻年华”，顶着大雨，继续往前走。
    他面无表情，双眼紧盯着那个被隐藏在黑暗里的人。
    后者挥了挥手，悬浮在半空中的黑色炮台随即停下了攻击，重新变回到了团状的姿态，旋转起来，最终钻回到了摆在地上的箱子里。
    接着，原本站在那人身后的几个同样穿戴着盔甲的士兵整齐划一地走了上来，一字排开地站在那人的左右两边。
    雨，从天而降。
    下一秒，六个士兵齐刷刷地迈开了脚步，力量之大，脚步蹬在地面上，每一步都将落脚点周围的土地踩裂了开来。
    潘先生仍旧没有任何动作。
    他看着六个士兵穿透过雨幕，分别对自己挥出拳头。
    上下左右。
    不过太慢了。
    潘先生先是歪了下脖子，就躲过了从上面挥舞过来的拳头。接着他伸出左右手，分别用自己的胳膊从另一个方向顶到了从左右两侧挥舞过来的拳头。最后，他的右脚以膝盖为中心，往边上一扭，剩下的拳头也随之被化解。
    这仅仅是防御。
    他的防御到这里为之，接下去的就是反击了。
    潘先生在收回两只手臂的同时，分别抓住了两个士兵挥舞过来的拳头，将他们往中间一拉，两者顿时撞到了一起。下一个动作，是两只脚往地下轻轻一踏，就将自己的身体抬了起来，他的双脚踩住了从地面挥过来的拳头，将两个士兵踩得直接撞到了地上。凭借着往上跃的力道，潘先生在空中来了个前空翻，一下子来到了从上面攻击过来的两个士兵的身后。他只是用手轻轻地在那两个人肩膀上一推，两个人立刻就像是被导弹击中了身体一般，猛然往地面冲击过去，在撞到地面的同时，整个身体都碎了开来。
    血腥味，终于混到了雨幕之中。
    站在对面的、隐藏在黑暗的人，没有在意他身边跑出去的六个士兵伤的伤、死的死，倒在地上。他并没有任何动作。
    潘先生轻巧地落在地上，拍了拍手，说：“你这样就无趣了。”
    被黑暗包围的人听到这句话，终于有了动作。他缓缓地抬起脚，然后往前迈了一步。奇怪的是，原本应该降落下来的雨滴，在此时居然随着他的步伐，而被挡在了身体周围，犹如他的身上有一层肉眼看不见的保护膜，将雨水阻绝了开来。他慢悠悠地走，雨水一点点为其让道。
    “你已经老了，当我看见你的时候，我就可以感觉到了。”潘先生看着他，说：“但是对于鲜血的渴望，让你不得不现身，你需要今天晚上在这里流的血。”
    “你说了那么多，是想为自己开脱吗？”被黑暗包围的人终于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好比是经过一个深邃洞穴扩散开来般空洞：“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我需要这里的力量。”
    “呵，贾克斯，你混成这样，真的让人觉得可悲。”潘先生冷笑了一声。
    贾克斯一把扯掉了自己脸上的黑色面具，他和出现在超人：人心这个剧本当中的样子却是从差了很多，最直观的就是他脸上多了很多皱纹以及那种疲惫的神色。他扔掉了黑色面具，说：“我不需要你的评价，从你开始为这些根本就没有属于自己生命的数据卖力之后，我和你之间的感情就已经没了。”
    潘先生哈了一声，说：“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把这些数据介绍给你。相信我，当你开始为他们干活之后，一切你想要的东西，就会源源不断地来到你手中，包括你需要的鲜血。再者说了，你不觉得，现在不管是地狱，还是那个所谓的人间，都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吗？在这里有什么不好的？”
    “把这里当成世外桃源？”贾克斯反问。
    “你可以这么说。”潘先生将两只手交叉着抱到胸前，说：“没有什么，比自己能感受到的爽快更加重要了。”
    雨在这时候突然下大了。
    倾盆而下的大雨，泼在这座城市当中，营造出一种仿佛要倾塌的错觉。
    也就在这时，贾克斯已经率先动手了。
    他身上的黑烟顺着手臂，“爬”到了他的手腕处。
    虽然贾克斯看起来十分疲惫，但一旦动起来之后，速度也是极快！他仿佛一支穿透雨幕的利箭一般，甩动起手腕上新生出来的一把由黑气组成的利刃，朝潘先生挥了过去。
    后者不知道是没有料到贾克斯还有这样的速度，还是故意做出这样反应的，赶紧往后面一撤。
    黑色的利刃劈砍过雨幕，在半空中居然凭借着贾克斯的力量，划出了一个曲形的轨迹，只是稍微一顿，便再一次直指潘先生。
    后者在这时候还有心情说话：“看的出来，你的力量真的减弱了不少！”
    说话间，他身体的前方突然由另一股黑色的烟气，它旋转起来，组成了一面圆形的、如漩涡一般的盾牌。
    当——
    黑色的利刃击中盾牌，两者之间迸发出一阵冲击波，将周围的雨水激荡开去，形成一个暂时没有受到雨水侵扰的空间。贾克斯哼了一声，识趣地收回了利刃，通过一个后空翻，落在了地上。
    这虽然仅仅是潘先生做出的一个防御动作，但贾克斯可以从盾牌上迸发出的力量判断出来，眼前的潘先生，所拥有的力量，已经不再是当初自己所了解的那个层面了，如果他乐意的话，可以在防御住的瞬间就出手攻击自己，自己是肯定没有能力吃下这一招的。
    但潘先生并没有这样做。
    他收起了身前的护盾，不禁用一种惋惜的语气说：“贾克斯，你也看见了，我现在比你认为的要强大。这就是数据带来的力量。你为什么不肯正视眼前的局面，对我说上一句对不起，就可以和我一起共享这些力量了。”
    贾克斯已经变幻出了两把黑刃，分别握于左右手上：“你真的以为，这里会是一个永久的世外桃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