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秋山空
    一、四维空间打印技术，是在四维空间对三维物体进行一体成型制造的技术，远超人类当下的前沿技术水平。无论是一层层打印三维物体的3打印技术，还是所谓应用自动变形材料的4打印技术，都有着相当大的局限性。注意：四维空间和广义相对论的四维时空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二、大过滤器，是费米悖论一个可能的解。该理论认为在文明发展的阶梯中存在某些阻止文明发展或者灭绝文明的重大因素即“大过滤器”。
    三、量子通讯，是指利用量子纠缠效应进行信息传递的一种新型的通讯方式。以目前人类的认知来看，量子通讯并不能够使信息传递速度超过本宇宙光速，但观察者处在高维度，不受这一条约束。
    2012年4月8日，开学一周的周日林荫下的街道
    这是一个平静的夜晚，夜色凉如水，清风徐徐，树影婆娑。林荫下的街道笼罩在朦胧的昏暗灯光中，唯有街道一侧偶尔驶过的车辆会带来一阵波动。
    秋山空悠闲地散着步，回忆着今天学习到的历史知识。他在图书馆泡了整个白天。
    “这个文明不错嘛，竟然度过了核wu qi这一大过滤器。不知道乌托邦这一轮过滤人类过不过得去呢？”秋山空想。
    得知人类安然无恙地度过了冷战时期，秋山空不由得对这个文明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大部分观察者总是对“tou kui”其他宇宙和文明饶有兴致。如非必要，他不愿意过多地使用观察者的技术，但这回看来非得用不可。
    或许我应该申请技术支援，他想。人类的大脑是分布演化而来，不甚精致，远不如他本体的宏逻辑思维系统因此，他仅分出很小的一部分思维附着于这具人类身体，凭借事先构筑的量子意识通道与本体连接。
    他的本体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区区凡人的大脑对于研究这个四维时空宇宙远远不够，除非他对整个人类社会开成公布，传授更高等的知识，再和人类的科学家们合作。生命科学技术可以极大地延长人的寿命，把人类的智商推到1000左右的人脑极限值，只要抛弃那愚蠢的伦理而凭借植入大脑的量子计算机，构造的大脑宏网络，则可以让人类科学家们从堆积如山的文献中解放出来……
    不，不能这样，我不能冒着让这个文明崩溃的风险，他告诉自己。观察者们对这类技术扶持酿成的惨剧早已司空见惯，大部分情况下高等文明对低等文明的技术支持只会适得其反，因此很久以前他们就放弃了技术援助弱小文明的做法。或许用量子传输的方式在深空构筑一个波尔兹曼大脑作为辅助会是一个不错的解决方法，他想着，考虑着是否要动用设备进行构造。
    从树林那边传来的一阵粗重的喘息声打断了他的思考。他不由得驻足观望，只见公园里的草坪上，一个娇小的短发少女正在朝着滑梯奔跑，边跑边喘着气。更远处是一个高挑苗条的身影，在黑暗中只能从轮廓辨认出是女性，看不清面貌。她手中似乎拿着某种wu qi，远处昏暗的路灯激起一道银色的光。
    “是冷兵器么？这里的治安什么时候这么差了？”秋山空心想，“唔……顺手帮帮忙也不错。”
    少女一到滑梯就钻进滑梯底下，怯生生地朝高挑女子的方向望去，似乎是在躲避她。秋山空很清楚，这具身体不足以让他徒手对付持刀者人类适用的格斗术需要长时间的训练以建立起精确的反射。
    秋山空当机立断动用设备进行量子传输。在更广阔的世界里，无法用言语描述的设备首先生成四维空间泡，瞬息间即在三维尺度构造了蚊子大小的机器人，然后以量子纠缠的方式传输过来。没有任何人察觉到，此时此刻，空气中失去了几毫克物质，却多了两只朝着两女飞去的“蚊子”。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放倒她们两个。
    “呃……似乎是我想多了，这两个人是姐妹么？”秋山空咂咂嘴，暗自松了口气。“蚊子”的分析的结果表明了两人的关系，而wei xingshe xiang头告诉他那所谓的兵器不过是一柄锅铲。
    嗙啷！
    女子将锅铲当作回旋镖一般甩出，撞击在滑梯的金属支柱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深夜出来玩耍的姐妹是闹哪样……”秋山空继续散步，“诶，貌似小时候七宫智音也有两三次莫名其妙的半夜出去玩呢，最后还是伯父伯母把她抓回家，勒令老实睡觉。这个疯丫头啊……”
    ……
    开学一周的周日四楼，秋山空家
    秋山空的家里布置得颇为随意：厅和厨房设施简谱而整齐一间房作卧室一间房作工作室，一个大铁架子摆着各种设备，但仍有空余剩下一间房作书房。
    “呐，总算是搞完了……哈……欠……”秋山空揉了揉眼睛，准备入睡。
    终于下决心动用设备辅助而不是与人类文明合作后，秋山空在家里完成了一系列改造。
    首先改造的是他本身的思维器官。出于简便，他在自己脑干和脊髓连接处构建了wei xing光脑，并微调了脑神经和脑细胞群，又在大脑内生成了量子计算机，使得他的记忆力和学习能力有了质的飞跃。比起人类前沿科学领域正苦苦探索的功能性核磁共振、近红外光脑成像、脑磁图、多电极阵列皮层脑电图等各类脑机接口，秋山空应用的技术无疑要巧妙得多：他将量子计算机的基本单元塑造为细胞器级别，在他的大脑内构筑了“脑中之脑”而人类目前还没有真正的量子计算机。
    其次是一些新的小玩意儿，包括最低精度约为十亿倍普朗克质量的wei xing质量雷达，高精度的**探测器和电磁波测距仪等探测类仪器，以及激光发射器，通通装在一个生物兼容的护腕上，采用真空零点能作为能源，拟态后几乎看不出有这么个东西在手上。
    不仅如此，如有需要，他还可以随时传输其他需要的设备，或是从高维宇宙神游四维时空。
    “可惜全面的大脑调整太麻烦了，不只要修正基因、重塑身体，还得再重复一次思维系统调整，才能继续沿用这个身份进行生活。否则，达到极限智商的思维根本无法与原来的秋山空相统一。何况这个世界并非没有检测技术。”秋山空想着，又打了一个哈欠，高强度的学习耗尽了他的精力，急需睡眠以补充，“算了，就这样吧。”
    他关上了灯，开始进入睡眠。
    ……
    2012年4月9日，开学一周后，周一秋山空家
    今天天气不错，蓝天白云，阳光温暖而不炽烈。
    秋山空站在阳台上，伸了个懒腰，正打算要不要再去图书馆泡一天。虽然可以用移植的计算机直接联网学习，但是比起躺在床上神游一整天，他更喜欢去图书馆阅读。经过改造后，他的思维器官足以让他心分二用，一边快速博览群书，一边联网学习，还能不时走动走动，到馆外的大草坪上伸筋拔骨。
    噗呤！
    “咦，这是什么声音？听起来像是谁晾的被单掉下去了。”秋山空往下一看，只见昨夜遇到的短发少女正从三楼垂了根绳子，慢慢地滑下去。楼下隐约传来“潜入完毕”“魔力充能”之类的声音。
    “诶，不会是个中二病患者吧。”他想，“这么说来昨晚是在玩驱魔游戏么？”
    秋山空慢悠悠的晃荡回屋内，洗漱、用早餐。
    ……
    开学一周后，周一图书馆
    秋山空挑了本heoldar剑桥冷战史，找了个不大引人注目的角落坐下，摊开书本，开始阅读。
    “美苏两极的形成与对立……冷战的开始……”
    既然决定不动用本体的思维系统，秋山空倒也不介意用这种原始的方式学习。
    “两大集团的形成……美国组建军事集团……”
    借助调整后的思维器官，秋山空只需要扫一眼，确保能够清楚的看到书页上的文字并将之录入计算机，就可以跳到下一页了。他飞快地阅读，纸张哗哗地翻过。所幸在工作日期间，图书馆的人流量并不大，这个不起眼的角落基本没人光顾，因此无人察觉到他恐怖的阅读速度。
    与此同时，植入的量子计算机也开始通过光脑和手腕上的装置联网学习，但内容上以人类的哲学成果为主。他博览群书，从古希腊哲学到老庄哲学，从泛神论到存在主义，再从马克思主义哲学到尼采的超人主义……
    警告！警告！警告！
    正当秋山空遨游书海之际，质量雷达突兀地报警，通过植入的计算机传到他的大脑里。
    检测到虫洞出现！检测到虫洞消失！
    秋山空猛然一惊：“这不科学啊！人类啥时候可以制造可控wei xing虫洞了？”
    虽然秋山空的博士学位是神经生物学和电子信息工程，但得益于意识传输带来的知识和上大学时泡图书馆的经历，他对物理学也有深入的了解。
    任何可穿行的球对称虫洞一定是由某种具备负能量的奇异物质支撑着的。这些物质的能量至少要和光束或者其他以近光速运动的物体穿行虫洞时所承受的负能量相当。而他即便在深网漫游，也找不到任何证据表明人类的技术水平达到了操控虫洞的层次即便是基础科学，也远远达不到在理论上构建虫洞的层次，更不用说操控wei xing虫洞了反倒是在深网见识到了一大批恶心的东西。
    不对劲。这背后肯定有别的东西。
    转念一想，秋山空决定暂时保持观望。真正的他此刻正在真理之殿，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值得他为此发愁此地的他不过是身外化身，没什么好顾忌的。
    “有意思……我倒要看看，藏在背后的是什么。”
    合上并归还书本，秋山空快步奔下楼，蹬上自行车，连接上系统，向检测到的坐标位置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