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顿之后，她再道：“我这两天正劝说我爷爷，转型高精和泛娱乐，没必要把摊子铺得太大。如今正是科技日益飞速发展的时代，再先进的技术，一两年的时间也就被人吃透了，反超了，所以，少利润或者无利润无专精的领域就把它抛开，收拢产业，集中两项长处来搞。这样，就算老云真想动什么手脚，没有漏洞，他也没办法。”
    “明白了，你放心，你老公我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王易笑着道，很快挂断了电话。
    然后，他便拨通了潘部长的手机。
    “哟，难得啊，王少侠主动找我？”潘部长半开玩笑地在手机里道：“怎么，手痒了，想开工？”
    “那倒没有。我个人还是比较喜欢现在这种生活，有女票，有研究。”王易笑道：“就是想了解一下，上面，对人脸解锁和指纹解锁这两种技术的看法。”
    “这个你问我没用，你得问你的张师叔。”潘部长失笑：“我只管武的。”
    “可是，您是领导的心腹啊！”王易不轻不重地拍了一记马屁：“张师叔他要是谈技术，那是滔滔不绝，可能在他看来，这两种都值得开发和进一步研究。但在我看来，把握方向性，才能稳赚不输。”
    “呵呵……”潘部长再次轻笑起来：“小滑头！怎么，你光在博上打人家的脸还不够，还想在眼光上也和天淘过过招？”
    王易马上道：“就知道您心里有数。我可不是故意要打人家的脸，是人家先动手啊。”
    顿了又顿，潘部长悠悠地道：“如今很多人都喜欢拍照，也不介意被别人拍，却不知道，就是这样才容易让人钻空子。你最近有没有去银行？”
    王易莫名其妙：“我至少有几个月没去了。”
    潘部长便笑了：“你找个时间，去去农行，他们一直在大力推广柜员机刷脸认证。你可以实地感受一下。同时，你也可以和许家人多聊聊这方面的事——嗯，我说的不是你那个小女朋友。”
    这个老狐狸，这时候说话居然就云里雾里的打机锋了。
    王易在心里暗骂，想了想，问：“农行那个刷脸认证，是上面认可了的？”
    “你先去看看，如果还不明白，再给我打电话也不迟。”潘部长在手机里笑得意味深长。
    好吧，去就去！
    王易并没有农行的帐户，便于次日上午，特地来到学校附近的农行。
    正好有两位大妈在自助终端下，由一个农行职工指导着开户，王易看过之后，恍然了。
    人脸是要认证，但密码也不可少。
    某位大妈显然有些性急，发牢骚说怎么开个户要那么麻烦，那指导的农行营业员便笑道：“这是为了您的资金安全啊！手续麻烦点，安全锁就多一层，也方便我们的系统在内部对比。”
    这个有道理，不过，是不是也间接地表明，这种刷脸人证并不保险？
    王易再自己开了户，然后故意去柜员机那里刷脸，顿时又发现，比起其他银行的柜员机，农行的柜员机在每一步完成之前，都会有一次提示。
    所以，如果它要提款或者转帐，至少要比其他银行的柜员机多出一半的操作时间。
    难道这一步一步的确认，是在让银行后台系统对相关指令的复核、甚至是拖延？
    一旦发现不妥，银行保安就能立刻赶到现场来中止？
    他心里怀疑着，正准备打电话给潘部长，旁边就有一对母女在说话。
    “妈，您的指纹不清楚，我给您特意买的人脸解锁机，方便。”
    脑内灵光一闪，王易已大概明白了潘部长的意思。
    指纹是唯一的。人脸有相似的。
    所以，从安全性上来说，指纹无疑更安全。
    但是，有些老人和残疾人是指纹被磨平上了，甚至没有指纹。在这种情况下，人脸可以顶上。
    所以，在上面领导的心里，这两种技术，都应该得到进一步的加强，没有谁好谁差。
    同时，因为人脸解锁和指纹解锁，都算是私人企业自己研发出来的，再经市场行为进入消费者的眼中，可以说，虽然上面的领导有所忧虑，却没有太多的理由来禁止大家的使用，所以，干脆不表态。
    你们自己去试水，那后果就你们自己去承担。
    你觉得人脸好用，你就去用，我们顶多是宣传一下人脸技术的不足，但你听不听得进去，有没有那个警惕心，愿不愿意为了保密而放弃方便，那是你的自由。
    王易甚至还想到了一些科幻电影里，很多研究所都是刷指纹和虹膜，而不是刷脸，这说明，在很多富于想像的小说家眼里，脸，不如虹膜和指纹安全。
    刷脸，是有人有意往这方面引导着消费大众。方便嘛！
    话说，“云爸爸”很多的想法都是出于方便大众出发的，这确实是证明他的脑袋瓜好使，知道如何才能抓住人心。
    但方便，不等于安全。或许这一位就是因为他的脸很特殊，和他长得像的人太少，才故意鼓吹这么一种技术，来向大家表明，虽然我的脸很丑，但是很有用。
    作为一个大帅哥，王易不无恶意地揣测着云爸爸当时大力推广这项人脸技术的真正用意。
    那么，还要不要打电话给潘部长？
    王易想了想，还是找个了少人的地方，打了过去：“我刚才试过了。”
    “然后呢？”潘部长在手机里的声音很平静。
    “如果我说，我还是比较认可指纹解锁技术，你说，上面会不会因为我，而找个公益机构来推广指纹呢？比如说，医院？”王易笑嘻嘻地对着手机道：“您知道，医院的现金流量，很大。”
    “去医院的，绝大多数是老人吧？”潘部长在手机里提醒他：“很多老人的指纹都已经不清晰了。”
    “那就虹膜！”王易马上无奈地道：“我反正觉得人脸不保险。而且我觉得，银行里就算加强了几道确认的防守线，也不一定能守得住漏洞。再说，您别告诉我，现代的化妆技术不好。那些特工的化妆技术已经可以以假乱真了。”
    “要我觉得，人脸技术就一个优势。因为普遍，所以方便。但它的劣势太多了，技术不成熟是最大的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