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事情年代久远,这骗局只怕太后还会催眠自己是真的。
楚念将眼底的鄙夷藏起来,太后并没有察觉到,继而慢条斯理道:“当时先皇十分着急,唤了几许太医都对此毒束手无策,直到有个路过的赤脚医生,说会解此毒,太子便将他请进府上来,为哀家治病。”
“那赤脚医生说,还需要最烈的酒,配上各种药材——时间太久了,哀家也记不清是什么药材了,反正,这酒,便是凛冬了。”
太后目光温柔的盯着酒盏中残余的星点酒液,面色略有几分怀念之意,透过那几滴透明的酒液,似乎能看向远方。
“碍于这酒难酿,就算是酿出来也不一定是最烈的,城中几乎找不到,那赤脚医生却又极为挑剔,非要最烈的那种,先皇几度被那赤脚医生气得想打人,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哀家,却又忍了下来,实在没有办法,先皇便亲自去学了酿酒术,更是短时间内学会了酿酒。”
“最后果真酿成了凛冬,后来药性发挥,哀家的身体渐渐好了一些,那赤脚医生便准备离去,临走之际还告诉哀家,要每年凛冬之际用凛冬酒配合药材喝下去,才能清除余毒。”
说到这儿,太后仰脸笑了笑:“于是先皇便每年都要替哀家酿一壶凛冬,等到凛冬之际服用,那时先皇忙于夺嫡,偶尔顾不上,就日夜教哀家自己酿酒,那几日几夜的陪伴,当真是哀家最幸福的时光了。”
“故事讲完了。”太后苦涩的笑了笑,端起一旁的茶盏轻饮了一口:“哀家今日说这些,不是叫你同情哀家,哀家只是想叫你知道,很多事情,哀家也曾经历过,你觉得哀家不好,可哀家也不是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
楚念微微敛容没有说话,人是否从一开始就会犯错她不知道,但她却也知道,犯了错就是犯了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没必要再施舍善心。
太后说这些,不过是为了让她觉得太后也是个可亲之人,况且,其中半真半假,楚念也并没有全部都相信,毕竟,对于太后的狠辣形象,早已在所有人的印象里根深蒂固额。
见楚念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太后才转眸看向白嬷嬷,白嬷嬷立即会意,上前几步,将楚念与太后手边的酒盏斟满,便听太后继续道:“念儿,你再尝尝,这酒可还是同样味道?”
楚念侧眸看了一眼白嬷嬷手中的酒壶,仍旧是先前那一盏,只不过太后和白嬷嬷似乎都忘了之前楚念亲自给太后酒盏之中斟的酒,酒盏边儿上还有方才太后震怒而飞溅出来的酒液,丝丝缕缕黏在桌布上,潮湿辛辣。
“念儿?”见楚念一动不动,太后皱着眉头看向楚念,似乎极为不满:“哀家与你说了这么多,你反倒不愿意喝了?”
楚念挑了挑眉头,素手便握上了那酒盏,不过这次,那净手帕再次包裹在酒盏周围,她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太后手边的酒盏,“太后娘娘讲了如此动人的故事给臣女,臣女怎会不给太后娘娘这份面子?不过,既然这酒与先皇的渊源如此深厚,必然是要与太后娘娘同饮才是。”
说着,她端起酒盏,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太后见了,便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端起手边的酒盏,也跟着一饮而尽了。
楚念挑眉看着太后嘴边残留的酒渍,拿过净手帕,便再太后的嘴边轻轻擦了擦,太后有些狐疑的看着突然殷勤的楚念,总觉得那帕子似乎湿的能滴出水来,还混着一股淡淡的酒味儿。
太后也没多心,任由楚念贴心的将她嘴边的酒渍擦干净,才慢条斯理的道:“你这孩子,一贯都是细心的。”
见状,楚念微微勾了勾唇角:“之前是臣女误会了太后娘娘,不过,谁都有犯错的时候,太后娘娘如今能醒悟,也是好的。”
似乎听出楚念的话音里带着一丝不对劲,太后后知后觉的转过头来看楚念,却是脑中一阵眩晕,紧接着,便只得见眼前白嬷嬷仓皇的脸,还有楚念意味深长的笑。
“太后娘娘!”
白嬷嬷惊慌的看着倒下去的太后,转眸看向楚念,怒道:“无双郡主,可是你谋害了太后娘娘?”
楚念显得十分无辜:“今日的酒菜都是出自御膳房之手,再由白嬷嬷亲自端进来的,臣女如何谋害太后娘娘?白嬷嬷还是快请太医过来的好,不然再过一会儿,太后娘娘会出什么事儿,白嬷嬷自然是一清二楚的。”
酒菜都你们出的,倘若真查出什么来,也是你们的事儿。白嬷嬷自然也不敢承担这后果,可楚念就这么大刺刺的待在慈宁宫里一丝离去的意思都没有,她也不好当着楚念的面儿将解药给太后喂下去,便是配合两个小太监将太后搬到床上去,楚念却一直跟在其后。
白嬷嬷急着救太后,那毒是她下的,她当然知道那毒的药性,现在太后娘娘还只是晕倒了过去,倘若再过一会儿,只怕药效发作,太后娘娘露出媚态,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看着床榻边儿上仍旧立着的满眼关心的楚念,白嬷嬷心急如焚:“无双郡主不如先回去歇着吧,此处有老身就好了。”
说着,白嬷嬷还不忘打量着楚念的面色,生怕她不答应,却望见那人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思量,片刻后,竟果断点头道:“好,那太后娘娘就暂时交给白嬷嬷……”
“太后娘娘何在?”
一黑一银两道身影猛然闯入,竟是明修和暗凛,望见榻上躺着的太后,二人皆是面色一怔。
楚念有些疑惑的看向二人,便望见暗凛阴沉的面色,以及明修脸上的焦虑之色,顿时明白二人恐怕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这才过来解救于她,却没想到倒在榻上的竟然是太后。
不过片刻,二人似乎已然明白了前因后果,只见明修皱了皱眉头道:“皇祖母怎么了?”
白嬷嬷当然知道此事本该低调处理,毕竟是她们想要毒害无双郡主未遂,却没想到明修和暗凛竟然这个时候进来。
她老脸怔忡了一会儿,便转眸求助的看向暗凛,“这……”
暗凛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榻上的太后,转眸看向明修道:“太子殿下,恐怕是太后娘娘的旧疾犯了。”
明修目光微闪看着眼前的暗凛,他是因为听人说今日太后邀请楚念入宫吃酒,想起之前为了让皇帝宠幸除了皇后意外的嫔妃,太后曾三番五次用过的手段,便是心底生出几分不祥的预感,如今看这情况,只怕他的猜测是准确的,却也是小瞧了楚念,太后这在先皇身上成功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手段,竟然被楚念轻而易举的化解了。
可暗凛竟然也出现在此处,只怕也是收到了消息。
“皇祖母的旧疾?”知晓暗凛是想帮助太后脱身,明修却不会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顿时满眼焦急道:“皇祖母染了什么旧疾?严重不严重?为何不告诉我们?”
说着,他回过头,不顾阻拦的朝着门外道:“宣太医,就说太后娘娘病了。”
外头的侍卫立即会意,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去。
白嬷嬷来不及阻拦,却也愈发焦虑,要知道,倘若太医过来查出太后娘娘的病原,那此事便也无法隐瞒,到时候就麻烦大了!
一旁的暗凛见了明修这一举动,便也是皱了皱眉头,便见明修转眸看向楚念道:“郡主怎么在这儿?”
楚念朝着明修眨了眨眼,打马虎眼道:“太后娘娘说要请臣女吃酒,臣女便来了,没想到方才讲了个故事,太后娘娘就忽然晕倒了,说不定还是臣女的错,倘若不是臣女想听故事,太后娘娘也不至于讲了故事劳累至此。”
一旁的白嬷嬷听了,没说话,心底算盘转得飞快,最多的是怎么逃过太医的眼睛。
这档口,暗凛忽而抬头看向白嬷嬷,眼神又飘向门外,见门外大雪纷纷,白嬷嬷立即会意,连忙上前几步道:“太子殿下,暗凛大人,太后娘娘这是心火,老奴这就去给太后娘娘打一盆冰水,应当会缓解一些。”
此毒发作之际会浑身发热,算算时间,再过个一炷香,太后身上的症状便会渐渐显现,时不待人,倘若能用冰水擦拭给太后娘娘降降温,说不准能将毒发丑态藏起来,届时就算太医来了,也当是看不出什么问题了。
可明修似乎看透了白嬷嬷的小心思,他侧眸看了暗凛一眼,狭长的眸子微微闪烁几分,而那边一身银白的人正默然而立,似乎置身事外。
又与楚念对视了一眼,望见那双水眸之中闪烁着的几分狡黠,明修顿时隐晦的笑了笑,才道:“白嬷嬷,太医过来之前还是莫要轻举妄动的才是,倘若你这土方子给皇祖母治错了病,你可能负的起责任?”
白嬷嬷面色一僵,转眸看向榻上躺着的太后,叹了口气,继而又求助的望向暗凛,可惜暗凛这次却对白嬷嬷求助的目光视而不见,任由白嬷嬷如何焦虑,他都不再多说一句话了。
这档口,便望见榻上的太后似乎动了动,明修趁着白嬷嬷将太后彻底挡住之前冲了过去,伏在榻边道:“皇祖母?皇祖母?您如何了?”
榻上似乎传来一阵虚弱的声音:“水,哀家要水,好热……”
见明修伸出手,太后亦然伸出一只手反握住明修的手:“明修?你怎么在这儿?”
第二百一十九章 毒性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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