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们回到法国再给你们解释吧。”我对雪儿说。
    “你可不要又来吓我啊。”雪儿说，“刚才说是什么阴间，现在又说是什么机器人。搞了半天，我原来是和一个机器人在恋爱啊。”
    “这些一时还真说不清楚。”
    “反正我知道了，哥哥就不是人。”雪儿笑了起来。
    等我给雪儿打完电话，蜜儿也已经和巴黎智能人总部通了话。总部对两位专家的遇难表示遗憾，并且立即报告了巴黎近地天体处置中心。
    “丽莎姐也和我联系上了。”蜜儿说，“我还将你是机器人的可能性告诉了丽莎姐。姐说她也怀疑过，但又不敢确定。所以当圣特罗堡人工智能实验室的人来找你时，丽莎姐怕对你不利，就让可儿把你送到维希来了。”
    “于是就认识了你。”我说，“如果不是到维希，我就遇不到蜜儿妹妹。”
    “那我也就遇不到哥哥，也就没有后来发生的事情。”
    “你丽莎姐有叫我们回去吗？”
    “姐叫我俩先留在中国。”蜜儿说，“她想找一个适当的时间，到实验室去一趟，将你和因子的情况了解清楚以后，再做决定。”
    “那就让我带你在中国好好玩一玩吧。”我说，“中国好玩的地方可多了。”
    “先别讲这些，待会儿还要去你的孙女妹妹家呢。”
    “蜜儿是说那个萍萍啊。”我说，“我不知道该叫她孙女，还是妹妹。”
    “论现在你俩的状况，当然是妹妹啦。”蜜儿说，“人家不是还想嫁给你吗。”
    那倒是实话。因为上次遇到那个法国的曾孙女玛丽时，就已经和雪儿讨论过这个问题。我现在既然已经穿越到了现代，那就是一个现代人，和我遇到的每一个妹妹都是同辈的人。
    我俩正说着，萍萍回来了。
    “你们跟我回去吧。”萍萍说，“我妈妈回来了，她想见见你们。”
    “你妈妈不是在成都吗？”我说。
    “是啊。”萍萍说，“我刚刚告诉爸妈，说我们的一个远古的祖父来了。我妈妈就说一定要见见你。”
    “你以为成都有多远吗，不就二十分钟的车程啊。”蜜儿小声对我说。
    我和蜜儿跟着萍萍来到了她那不足五十平米的小窝。刚刚进门，就看见一张布艺沙发上，坐着一位打扮十分时尚的女人。
    “妈妈，你看我把谁带来了？”萍萍已经迎了上去。
    女人转过身来，我终于看清了那张漂亮的脸。
    “妈妈好。”我礼貌地打着招呼。
    “对不起，我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您。”妈妈看着我说，“因为听萍儿说，您是我们的祖先穿越到现代来的。”
    “我不是都已经叫你妈妈了吗？”我说，“现在我就和萍萍是兄妹嘛。”
    “但其实我也不是现代的人。”妈妈说。
    “那妈妈是……”
    “我妈妈已经两百岁了。”萍萍说，“确切说，我妈妈的灵魂已经两百岁了，但肉体还只有四十岁。”
    我突然明白了。原来萍萍的妈妈也和雪儿的爸爸一样，是意识传输的科学家。
    “请问您就是我的祖先宇英吗？”妈妈又问。
    “对，我就是宇英。”我说，“我是从五百年前穿越来的。”
    “那我应当是您的第八代孙。”妈妈说，“我叫宇易，是重庆信息技术研究所的高级研究员。”
    “那你应当和我是同行嘛。”我说。
    “对，我妈就是说她继承了祖先的基因。”萍萍说。
    “现在的我是我的第三代肉体。前两代都是男人的本身。但这一代变成了女人，成了萍萍的妈妈。”妈妈说。
    “我在法国时也认识一位意识传输科学家，是研究医学生物学的。”我说，“听说像妈妈这样的科学家，在全世界都十分稀少。”
    “目前全世界一共是八十八个。这是因为科学界做了规定，否则会让一些不法之徒利用。我们每年都会聚会一次。”
    “那也不少啊。是开学术会吗？”我问。
    “当然不是学术会。因为我们属于不同的专业。”妈妈说，“大家只是作为有共同身份的科学家在一起聚会。”
    “那像你们这样意识传输以后，就可以说是得到永生了吧？”
    “不一定。”妈妈说，“最早就有一些科学家尽管利用意识传输延续了生命，但却因为脑部疾患破坏了意识。结果就无法继续传输他们的意识了。”
    “那其实是一种意外吧。”
    “所以后来科学界吸取了这个教训，就规定我们每年都必须做一次意识备份到电脑中，以预防意识的病态损伤。”
    “妈妈，既然我们俩都不是普通意义上的人，那你就把我当作萍萍的哥哥吧，尽管实际上我是你的曾祖父。”我还没有说我是机器人呢。
    “对，我也早把这位曾祖父当成哥哥了。”萍萍说，“哥哥，那就请跟我来吧。还有蜜儿妹妹，快来坐吧。”
    萍萍把我拉到了沙发上。
    “原来哥哥当年也和我妈妈一样，是一个科学家啊。”
    “我不是。”我说，“在我们那个年代，许多像我这样的科技人员，为了能挣到更多的钱，都改行了。我也去做生意了。”
    “那多可惜啊。”
    “不过即使我能够像你妈妈这样，成为知名的科学家，也不能活到现在。因为那个时候还没有实现真正的意识传输。”我说。
    “其实现代科学发展得很快，很多领域的创新都出乎意料。” 妈妈说，“拿ic芯片来说，在你们那个年代还都是硅基芯片。后来又经历过碳基芯片。到了我们时代，就已经是量子芯片了。而现在，则早已超越了量子的概念，而是以夸克为基本单元的亚原子芯片。”
    “我听说还曾经出现过生物芯片，是吗？”我问。
    “是，那是利用对生物大分子内原子团，或者是单个原子的不同自旋状态为运算单元的处理器芯片。后来被量子芯片取代。”
    “难怪像蜜儿就说我是从远古来的重庆哈儿。”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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