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雪站在原地，垂着脑袋，神色不明。
    她陷入回忆，几乎魔怔。
    直到有丫头在颜如雪耳边，小声地说道“三小姐，大小姐已经走出去了。”
    颜如雪骤然抬眸，发现房间里早就没有苏娆月的身影了。
    她的神色有那么一刹的变化，只不过，在谁都未曾发现的时候，又变为之前的单纯无害。
    这个时候，她比谁都清楚，隐忍不发，才是她唯一能选的路。
    “姐姐怎么自己就走了！”她跺了跺脚，忍不住嘟囔着说道。
    ……
    后面的事情，苏娆月都没有去管。
    她知道颜如雪打着什么主意，亲近自己，让自己信任她，然后在背后捅刀子。
    苏娆月有时候喜欢将计就计，可是偏生对于颜如雪，她没有任何想要一起虚伪迎合的意思。
    有什么意思？
    苏娆月先去小佛堂见了一见母亲，顾婉。
    顾婉是颜策的正妻，不过因为早些年做了点错事，让颜策的母亲，也就是府里的那位老太太，赶到小佛堂思过去了。
    其实老太太更想让颜策休妻的，她一贯不喜欢顾婉，在她心里更属意让她的表侄女做当家主母。
    可是，顾婉出身也不低，父亲是京城第一富商，一般的错处，也不好让颜策休妻。
    毕竟，顾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苏娆月到小佛堂的小时候，就看见一个面容清减的妇人，掩面哭泣。
    “娘，你怎么哭了？”
    苏娆月一边往里面走，一边皱着眉头问道。
    妇人见是苏娆月过来了，立刻有些慌乱的擦了擦眼泪，“裳儿，你过来了啊……”
    “您，刚刚哭了。”苏娆月微微顿了顿，在某一个字上的声音加重了些。
    “没有！”顾婉有些掩饰性的偏了偏头，“裳儿看错了。”
    苏娆月直勾勾地看了顾婉一会，然后就低下了头。
    她看得出来，顾婉不想再提刚刚的问题。
    那暂且不提吧……
    “娘，你什么时候才能从这里出来啊？”苏娆月眨着眼睛，略微有些天真的问道。
    十一岁的年纪，在母亲面前，还是天真偏多的。
    只是，顾婉在听见苏娆月的声音的时候，陡然咬了咬唇，眸色似乎是更暗了一些。
    苏娆月没有错过顾婉的变化，她甚至在顾婉眼里看见一种名为“死寂”的东西。
    顾婉的眼眸里是铺天盖地绝望，只让人直觉窒息。
    不过，那到底只是一瞬间的事。
    在她的眸光落在苏娆月身上的时候，只有温柔“等裳儿长大了，出嫁了，娘就会离开这里。”
    苏娆月不知道顾婉口中的离开是哄骗，还是有别的意思。
    只是这个时候，她只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的样子，“那我一定要快快长大！”
    “裳儿，你还小，很多事情，你不懂。而我……”顾婉咬了咬唇，“我并不能常伴你左右。但是你必须记得，不能在你父亲面前太过于放肆，在他眼里利益是比亲生骨肉更重要的。”
    顾婉强忍着落泪的冲动，话里带着些许失望与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