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碗粥见底了。聂少卿嚷着说要吃第二碗，却被蓝桥劝住了。
    “爷爷，医生说了，你刚动过手术，不能吃太撑。”蓝桥耐着性子劝说。
    “桥桥熬的粥太好喝了，一碗不够。”聂少卿眼巴巴看着蓝桥，像个讨不到糖的小孩儿。
    装可怜也没用，蓝桥不能让聂少卿贪食，耐着性子解释说：“爷爷出院以后，我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真的吗？”聂少卿眯着眼，笑盈盈问到：“我看桥桥你还是省下时间，和阿言早点生个胖小子吧！”
    呃……这画风也转得太快了吧。
    蓝桥脸皮薄，白皙的脸颊瞬间红如熟透的水蜜桃，结结巴巴地说：“爷爷，您再皮，我不打理您了！”
    有桥桥的这句话，聂少卿就放心了。
    他靠在床上，脸上的笑容却掩盖不住神色的憔悴和疲惫，轻轻握住了蓝桥的手。
    世事无常，谁也不清楚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毕竟岁数摆在这里，说不定哪一天晕倒了，聂少卿就再也醒不过来。
    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聂言在了。
    “桥桥，我把阿言交给你了。日后你们两小口只要恩恩爱爱，相互支持，爷爷就能安心下去见阿言的父母。”聂少卿说到这里，双眼泛红。
    阿言的眼睛治好了，还娶了个好媳妇。即使未来有一天聂少卿到了下面，也能亲口告诉儿子和儿媳妇，阿言过得很好。
    “爷爷，医生说手术很成功，您一定会长命百岁，亲眼看着我和阿言的孩子长大成人。”
    蓝桥握紧聂少卿的手，鼻子一酸，眼泪如短线的珠子往下掉。
    聂少卿有点吓到了，慌忙抚摸蓝桥的额发安抚说：“桥桥不哭，爷爷跟你开玩笑呢。我只是……以防万一。”
    “爷爷不许再说这些晦气话，要不然我生气了，不给你做好吃的了。”蓝桥擦了一把眼泪，故作生气道。
    爷爷一把年纪了还这么调皮，怪不得梁叔说他是个老小孩呢。
    “是爷爷乱说话不对，我还要再活几十年，帮桥桥带孩子呢。”聂少卿连忙改口。
    他很清楚那臭小子的性格，托付给谁也不放心，唯独桥桥能镇得住他。
    所以，他要努力康复才好。
    第378章 反击的前奏
    离开病房后，聂言在买了一杯黑咖啡，在楼梯间找到海棠。
    他刚接到檀京的短信，说事情有新的进展。
    “三少，周寻已经查到攻击医院病历库的IP地址，是来自江州的一间贸易公司。”海棠一身黑衣，又飒又英气。
    与海棠换班以后，檀京一刻也没有闲着，亲自指挥手下监视仁合贸易公司。
    这间公司的注册资本是一亿，可是每个月的生意往来也不过几百万。怎么看，也有空壳公司的嫌疑。
    聂言在抿了一口黑咖啡，示意海棠继续说下去。
    “根据反复的数据分析和对比，我们现在基本可以敲定，这次攻击医院病历库和在泰国聘用杀手的是同一人。”海棠神色凝重道。
    王毅……
    这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名字，却是关键性的人物。王毅所在的仁合进出口贸易公司，员工只有十个人，而他则担任财务主管的职位。
    之前在泰国俘获的杀手，提供汇款人账户正是王毅的。从泰国回来以后，聂言在派人二十四小时盯着王毅。
    可是直到如今，王毅那边仍然没有什么大动作。他每天准时准点上班，加班，回家，生活似乎只有两点一线。
    就连王毅的家人，生活轨迹也很正常。两个孩子寄宿，妻子是个普通的家庭主妇，每天的活动范围不是家里就是小区的超市。
    唯一让人觉得有疑点的，是王毅最近换了一台新车。以普通贸易公司财务主管的薪水，是买不起那种牌子的豪车。
    “王毅那边最近有新发现吗？”聂言在倚靠在楼梯扶手上，淡淡地问到。直觉告诉他，王毅的这条线方向并没有错。
    他们需要的只是时间，慢慢摸出操控王毅的人。
    海棠如实应说：“最近这一周，王毅经常在公司加班到深夜。有时候是十一二点，有时候甚至到凌晨。期间他只点了外卖，没有踏出公司半步。”
    这就奇怪了，最近可不是销售的旺季。王毅所在的那个破贸易公司，生意也不见得很好，有必要加班到深夜吗？。
    檀京早些天已经查过了，那间贸易公司每月的出口量不过是区区几百万而已，不足以让一个财务主管天天加班。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王毅留在办公室，做些不见得光的事。
    “加班的时候，确定王毅一直待在办公室里吗？公司是否还有其他的出入口？”聂言在又问。
    海棠轻轻摇头，因为之前三少说过不能打草惊蛇，所以他们派出去的人不敢靠得太近。
    “这间贸易公司的邻居，是一家舞蹈培训机构。檀京找人进去打听过，没有可疑。”
    如果跟踪一直停滞不前，事情就很难有突破口。
    聂言在一口气把黑咖啡喝完，原地来回踱步。
    思索良久，他吩咐海棠说：“上招聘网站，搜索王毅所在的贸易公司是否还招人，安排人应聘进去。如果没有，让人假扮送外卖员进去看看，顺便找机会安装窃听器。”
    三少果然好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