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莫要动手,那是犬子啊,犬子不务正业,整天都游手好闲,现如今,公子您打伤了犬子事情小,但我们却没有医药费了呢。”想不到,那老瞎子这样说。
裴臻举起来的拳头终于软软的好似收回去了,刘泓盯着那人看了看,不禁叹口气,那人飞快的跑起来,一把将老瞎子面前铜锣里的银子拿走了,跟着风卷残云一般的消失了。
看到那人去了,刘泓再次叹口气。
“真想不到,事情是这样,您算是给这家伙一笔横财啊。”
“难道还指望他能感激不尽吗,也算是帮助了老大爷吧。”刘泓说到这里,心脏隐隐作痛,伸手轻轻抚摸一下心口,说道:“你距离离京是很近了,近日来,我原是不要你陪伴的,你却偏巧还是要来,你到朝廷去,就说朕要和他商量商量残疾人的事情。”
“您的意思是?”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以为刚刚他的琴声是无与伦比的,我是残疾人,我知道每一个残疾人不是因为天赋。才将事情做的尽善尽美,而是他们付出了比正常人多很多倍的艰辛与汗水,才将事情做好的。”
“基于此,我们应该让他们寻找到生活的坐标啊。”
“是,属下回去就着手这件事情。”
“嗯。”刘泓满意的点点头,被裴臻推着朝前面去了。
“你到边塞去,凡事都小心谨慎,你有意气用事的心,在外面且要将这一片心肠收起来,对你有好处,做事情之前,多多去问一问究竟为什么,更要明白,做这件事情的必要性与可能性,明白了吗?”
“属下明白!”裴臻锵然作答。
“莫要一心二用,帝京的事情,你去了还有孤呢,孤都能料理,至于孤的身体,现下看上去虽然不如何,但毕竟没有什么不好,这个实在是不需要你担心,你可明白呢?”刘泓那和颜悦色的态度,那循循善诱的目光,活像是一位长者一般。
裴臻点点头,面上隐然有了一抹感动的光彩,沉默了很久很久,裴臻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哽咽了,他只能一个字都不说。刚刚,他见到了那老瞎子,从刘泓观察那老瞎子的态度与神色里。
他能看出来一种感同身受的痛苦,一种正常人不能理解惺惺惜惺惺,他看到这里,心头剧痛,一时半会却不知道究竟说什么好,究竟做什么好,那种伤感的惆怅而无言以对的感觉。
“帝京是越发的热闹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有感而发这么一句,裴臻立即收摄心神,并不敢任凭自己的思想去徜徉,连连点头。
“有您在,有皇上在,帝京自然是会蒸蒸日上的。”裴臻感慨系之的道,刘泓听到这里,嘴角微微上翘,追想道:“多年前,父皇道: 国不可一日无君,又道,国无二主,真正的帝王只能存在一个。”
“朕也知道,帝父皇的意思……”他微微闭上狭长的凤眸,面上浮泛了一抹伤感的光芒,虽然,他不知道父亲在夺嫡之战上参加过多么恐惧多么惊悚的战斗,但那血腥的一幕,是自己一想就能想到的。
当年的圣祖皇帝,高祖皇帝,乃是太祖皇帝,他们都成经历过夺嫡之战,那样残酷的战斗里,他们手足相残,终于登龙了,但是那样高高在上的一个人,却水的的确确冷漠无常。
一想到这里,刘泓伤感到无以复加,现如今,也终于回想起来父皇在自己八九岁的时间里,给自己的一张画,那是一张两个小孩握着冷兵器打斗的画面,一边的孩童是自己,一边是刘澈。
父皇是在用这张画提醒他们两兄弟,一切都要礼让,一切都要谦和,这一张画中的冷兵器,名字也非常之特殊,一把长刀叫“藏锋”一把长剑叫“敛锷”。
藏锋敛锷,不正是父亲希望看到的一幕,不正是他们需要做的事情吗?十一岁的刘澈对刘泓就有了杀之后快的决心,而刘泓何尝没有杀了刘澈的心呢?
多少年的恩恩怨怨终于一笔勾销了,这里面有自己礼贤下士的心,其实,更多的也是母后的慈悲心肠啊,现如今,刘泓忽而发现,母后的安排是那样的正确。
母后调遣刘澈回来,无论将来的事情如何去发展,毕竟刘澈回来了,刘澈回来以后,事情就会发生另外的很多可能。
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是母后多次努力的结果,现如今回想起来,刘泓感觉到的不仅仅是母爱爱的伟大,还有娘亲那英明而又决断的心,娘亲那高瞻远瞩的意思。
这一刻,刘泓终于也彻底的明白了母后。
他们到远处去了,刘泓看着帝京,帝京的人很多,他们行色匆匆来来往往,帝京非常之热闹,好像每天都是礼拜天,好像每个夜晚都是不夜城一样。
这帝京是自己的,是刘泓的,是母后的,但归根结底,帝京是百姓的,刘泓在最近这几年,终于也明白了什么叫做“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刘泓就这样胡思乱想着,回到了之前的栈,碧玉看到他们回来,立即笑嘻嘻的去迎接,刘泓的意思,到现在,就要和裴臻分道扬镳了。
裴臻需要做的事情很多,这些事情里,重中之重的乃是到边塞去作战,那是运用之妙存乎一心的事情,并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马虎,刘泓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叮咛什么。
其实,无论自己叮咛什么,在外面总还是会遇到一些始料未及的事情,他希望这一次的历练能让裴臻比之前更铁骨铮铮。
“早一点回来,我们都在等你呢。”刘泓说。
刘泓知道,这一刻之前,碧玉与裴臻早已经道别过了,所以,这一刻的碧玉,甚至于表现出来一种寻常的,一种平静的感觉,尽量不将道别显得那样的沉痛。
其实,这也是为了表演给刘泓看,意思是,你看看,我们的感情已经这样坚固了,并且,他是那种很有自信力的人,只要离开这里,事情就会旗开得胜的,只要离开这里,一切的事情都会完满结束的。
两人挥手道别,就这样渐行渐远了,看到裴臻去了,碧玉笑眯眯的给刘泓斟茶。、
“皇上,吃茶了。”无论过什么时间,只要是碧玉和裴臻两人开口,对刘泓总还是叫“皇上”,尽管,现如今的刘泓已经禅让过了,尽管,现如今的刘泓仅仅是亲王。
但是,他们两人才不管这个呢,两人将刘泓叫皇上,刘泓这一次终于纠正了——“以后,也莫要叫皇上了。叫王爷就好。”
“哦。”碧玉搔搔头皮,连连点头,“那么,皇上,您想要吃什么呢?奴婢给您准备,您不要看裴将军去了,奴婢虽然是个女流之辈,但奴婢伺候小姐很多年了,也就能伺候您,您放心就好。”
“你是落雁从家里带过来丫头,对吗?”刘泓问,好像想起来这个事情,碧玉闻言,连连点头,笑道——“是啊,奴婢是从家中带过来的呢。”
“你恨不恨本王呢?”刘泓问,毕竟是自己一手毁灭了侯爷整个家族,这样的事情,简直让人不寒而栗,碧玉听刘泓这样问,连连摆手,大摇其头。
“奴婢的好王爷,您如何就问这个呢?奴婢怎么会恨您呢?不要说奴婢不敢,好端端的奴婢也不会啊,难道奴婢果真那愚蠢,连放在眼前的事情都不能理解吗?”
“侯爷那是的的确确的自作自受,奴婢看在眼里的,发生这样惨绝人寰的事情,也未必就是您想要看到的,但杀一儆百,您能将小姐与薛锦茵留下来已经是非常好的事情了呢。”
“碧玉!”刘泓盯着碧玉看,好像碧玉是个刚刚认识的陌生人一般,这让刘泓对碧玉增加了一些理解与尊敬,原来,碧玉也不是看上去那样傻乎乎的啊。
“这是近朱者赤了吗?你一个小丫头,跟了薛落雁与裴臻后,你居然好像什么都明白了,这是朕之前想不到的,朕真的想不到啊。”
“这些事情,只需要用眼睛,用心去看就好啦,不过您到底吃什么呢,让奴婢去准备啊。”已经到吃午饭的时间了,碧玉早已经饥肠辘辘的,唯恐自己独自咕咕叫,让刘泓听到了,这可是大不敬的事情呢。
“你看着去安排就好,从你的身上,我似乎看到了落雁。”刘泓如此这般说,碧玉笑盈盈的离开了,一会,将干干净净的精致小菜给送了过来。
两人吃了东西,刘泓准备午休片刻,现如今的秋天,会感觉春困秋乏,刘泓想要休息,但当刘泓将头放在枕头上,却被外面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刘泓气恼,碧玉坐在刘泓旁边做绣花呢,那是比较复杂的,碧玉给这敲门声也搞的烦躁到门口去,却看到外面是陈万三。
碧玉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指了指旁边,示意陈万三到旁边去,两人到旁边去了,碧玉紧紧的盯着陈万三看,只见陈万三满头大汗显然是走了很远的路。
“先喝口水。”碧玉一边说,一边倒一杯水给陈万三,陈万三一口气好了七八杯水,这才镇定了镇定,眼睛骨碌碌的地盯着碧玉——“碧玉姑娘,我陈万三想要问你们借一点银子。”
“哪里来的钱!”碧玉听陈万三这样说,立即扳起来面孔,冷冷的说道:“你果真以为你是什么皇亲国戚不成,你现如今倒是成了无底洞了,又是输了,现如今过来找我们,难道我们就是冤大头不成,再不然,我们就是你的爹爹与娘亲了。”
“娘亲,娘亲啊,请受孩儿一拜。”话间,他上前一步,就叩拜起来,碧玉看到这里,连忙偏过头,理睬都不理睬。
“你到底知道什么是害臊啊,你怎么说拜就拜我呢,气死我了。”碧玉看向面前的人。
陈万三一笑——“我的娘亲啊,现如今都叩拜了您了,您到底给我施舍一点银子吧,不要多,就五两银子。”
第四百九十六章 刘泓的叮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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