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着急,我没有逼迫你的意思,我只想让你知道,和你在一起一点都不艰难,不会不体面,我很愿意跟别人提起的。”
“吓着他们了吗?”我问。
“没有,他们觉得你年纪小,就让我不要轻易放弃,怕伤害你。”
“好吧,好吧。”
这样的事发生了,心里很乱,中午就没和车友去吃饭,我冒着雨去Frank的公司找他,结果他正在给下属开会,我在外面偷偷听了一会儿,吓得我大气都不敢出。
他好严厉,里面除了他的声音外就是呼吸声,散会的时候,率先推门出来的Frank险些把我撞倒了。
“怎么了?找我干什么?”他问我。
“你怎么这么凶啊。”
我撇了撇嘴,对刚才的会议发表看法。
Frank说:“还在下雨,你别乱跑了,上路不安全,不是累吗,应该在家好好睡一觉的。”
“中午请你吃个饭。”我说。
“好啊。”
他回去洗了手,我在下楼在外面等他,他出来了,我主动地去牵他的手,没有被拒绝。我们没有开车也没有打车,Frank撑着伞,我挽着他的手臂,走了很久。
一路上很少说话,到了餐馆,我来点菜,他又接上司打来的电话,恍惚之间,我们像是活在许多年以后。
像是习惯了有彼此的生活,没有每分每秒的亲密。
像是不会试图分开。
第29章
(FR. Hilde·Frank)
我们用冷却的方式去挽救着爱。
这样的感觉,像用视觉品尝食物。
Ethan觉得自己需要时间想想,就是不确定要想多久,夜里,我特地在餐厅办公,为了陪忙前忙后的Ethan说几句话。
他在做他自己研究的甜点,但因为楼上没有合适的烤箱和烘焙工具,所以要来我家弄,知道百分之九十可能搞砸,所以我看都没过去看过,闻起来,是黄油和糖的味道,应该不会太难吃吧。
沾满面粉的手,弄得我衣服上全是白色,Ethan重重拍我的肩膀,说:“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拍下照。”
“好,等一下。”
我拿着他塞过来的、同样沾满了面粉的手机,去了厨房,问:“为什么要拍照啊,做成功了吗?”
“不可能失败的,我已经把教程看了二十几遍。”
拿起手机比划了几下,我还是决定去书房取相机,Ethan穿着衬衫系着围裙,看上去有点像位点心师了。
他弯下腰,像看婴儿一样看着盘子里那几个形状不一的曲奇。
“够专业的啊。”这是我拍完照之后,Ethan对照片的评价,下一个是品尝环节,Ethan尝完才递给我一块。
他说:“快吃,真的很好吃。”
我拿着曲奇观察了半天,才放进嘴里,嚼了嚼,感觉还好,至少不难吃。
“不错。”
“喜欢吗?”
“说了喜欢需要把这些吃光吗?”
我大胆的玩笑,让Ethan愣了一下,接着,他举起手作势要打我,有点生气,气着气着又没忍住笑。
“我要发微博,才让你拍照的。”
Ethan看起来有点委屈,我知道的,对他这种自在惯了的人来说,成为别人追捧的偶像,实在像是戴上无形的枷锁。
需要做出或多或少的改变了。
Ethan的骨子里,有一些天生的诚恳,加之单纯,这些,我很久之前就感觉到了。虽然他总是很叛逆,但他很珍惜别人的每一份喜欢。
到这时候,想了很多很多以后,我貌似领会到Ethan为什么有分手的念头了。
我站在厨房里,一直看着Ethan,他仍旧忙前忙后,又做了一盘曲奇放进烤箱,他趴在烤箱外面看着里面黄颜色的光,看了好久。
“怎么了啊?”当Ethan的手碰到我的脸,我才从凝重的思考中猛然醒来。
他又问:“你怎么了?”
“没事。”
Ethan忽然苦笑一声,转身抽了纸巾塞给我,说:“太难吃了是吧,我第一次做,实在抱歉,你看你都吃哭了,对不起。”
“没有,不是因为那个。”我能感觉到我的泪流到了下巴上,但还是笑着跟他说,掐了掐他的脸颊。
Ethan用我给他拍的照片发微博了,我问他是不是不喜欢面对公众,他说:“但现在有人喜欢我的歌啊。”
他是乐意的、开心的,那么,就不用再担忧了。
远在科隆的我妈妈,早晨打开第一个牛油果的时候,我正和Ethan一起度过这个大脑放空的周末。
去一家茶馆小院,找一个没有阳光但能看见阳光的位置,点了香片花茶,还有几种Ethan喜欢的小点心。
有人唱京剧,过了会儿,又换成大鼓的表演了,我在看带来的一本书,陶孟和写的《北平生活费之分析》,Ethan说自己是一个假的北京人,他不会说口音浓重的北京话,也没什么充满民间趣味的童年,不留恋北京的吃的。
我的单肩包里还有一本书,专门带给Ethan的,我已经读了好多遍,算是一本适合青少年的、充满趣味,兼具文学性的书,他应该会喜欢。
“城,南,旧,事,”他一字一句,压低了声音读,“‘惠安馆。太阳从大玻璃窗透进来,照到大白纸糊的墙上,照到三屉桌上,照到我的小床上来了。我醒了……’”
我问他:“你真没看过?我以为中国的小孩都读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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