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的灯光昏暗迷离,音乐声炸裂,台上的舞女风骚扭着腰,空气中混合着烟酒的气味儿。
这时,一伙儿男人推开酒吧的门,他们拿眼神扫过酒吧的美女,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他们个个儿穿着大牌,眉宇傲气十足,一看就是有钱的主儿,也都流里流气的不像个正经人,挤过跳舞的男男女女,其中两个还对舞池里的长得漂亮姑娘动手动脚,被摸到了的姑娘怒骂了一句,赶紧躲开了,男生嘻嘻哈哈的笑,嚷嚷着要不是今天还有正事儿,肯定和那俩姑娘玩玩儿。
酒吧里其他人见他们这样儿,皱了皱眉,躲病毒似的离远了一些,他们也不在意,吊儿郎当的站在那儿,在场内看过一圈,似乎是在找什么人,直到其中一个黄毛看见吧台那边,忙的招呼旁边的叼着烟的男人:“哎洪哥,你看那个是不是柯嘉言?”
与此同时,卡座那边打牌的老王,王鸣也发现了门口那伙儿不是东西的,他“艹”了一声,转过头去叫唐棠:“棠哥,洪深那孙子来了。”
洪深和他们一样,都是正儿八经的军二代,只不过派系不同,他们这面以江家为主,那伙人家里以洪家为主,再加上两方派系互相看不上,就连子女都积怨颇深。
其他人听见,也放下牌,抬头看过去,一见洪深立马不爽了起来。
“艹,真他妈败坏兴致。”
“洪深出院后不是被关禁闭了么?怎么这么快就放出来了。”
“嗐,听洪家说说吧,他们也就应付应付柯家,哪儿舍得真罚自己家的独苗苗。”
唐棠倚着软软的沙发,坐姿散漫,一只修长骨骼分明的手夹着根点燃的香烟,听到他们谈话略微抬起眼,看着洪深一伙人走向柯嘉言,问道:“怎么,他和柯嘉言有仇?”
王鸣:“是有点儿私仇,这事儿说起来和元勋还有些关系,洪深这人荤素不忌,喜欢嚯嚯小男生,有一回我们几个来酒吧玩跟他碰上了,后来玩着玩着,柯嘉言和元勋一起去卫生间,回来后就剩下元勋自己,他跟我们说柯嘉言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结果……”
他犹豫了一下,接着道:“结果柯嘉言被洪深弄去了包厢,那孙子喝高了,差点儿因为柯嘉言一直在反抗把他掐死,我们几个吓了一跳,当时就跟他们打了起来。”
“后来这事儿闹得挺大,军部的人都等着看洪、柯两家的笑话,柯叔去洪家要说法,洪家那边不乐意,阴阳怪气的暗指这事儿也有元勋的错,谁知道是不是他故意用他们洪家的手除掉私生子,最后两家商量各退一步,洪深关禁闭,元勋被送出了国。”
唐棠看向吧台那边的洪深,和脸色发白柯嘉言,叼着烟吸了一口,不知为何的哼笑一声。
“呦,他这是去找柯嘉言了?”王鸣也笑:“妈的以前眼瞎,这次让他们狗咬狗吧,老子不奉陪了。”
唐棠也收回视线,他坐姿散漫,夹着烟的手拿起桌子上一杯凝着霜的酒,凑到唇边。
昏暗暧昧的灯光下,垂着眼将酒一饮而尽,更显魅力。
那边。
柯嘉言脸色发白的看着眼前的人,心想不应该啊,当初洪家跟柯父保证过,不会再来找他麻烦,洪深酒醒了以后也知道他父亲不是好惹的,玩儿他的代价太大了,所以干脆就答应不在找他,可是……可是为什么他今天突然就找过来了。
洪深叼着烟,视线上下看了柯嘉言一眼,当初他因为柯嘉言的事儿受了点伤,还住了两天院,虽然醒酒以后明白柯嘉言不能碰,也答应他爹了,但心里也一直压着火呢,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他在隔壁酒吧喝着喝着酒,突然想起来那帮背地里嘲笑他的人是怎么说的。
怒火越来越压不住,烧的他心肝儿肺都疼,干脆来找柯嘉言报个仇,讨个“道歉”。
“柯大少好久不见啊。”
他缓慢的吐出口烟雾,拿腔拿调儿地说道:“听说……柯大少最近过的挺潇啊,我这儿刚从医院里出来,想找柯大少聚一聚。”他弹了弹烟灰,皮笑肉不笑:“你说呢,柯大少爷?”
柯嘉言微微握紧了手:“你想怎么聚?”
那些跟柯嘉言在一起的军二代们也皱着眉看过来。
洪深撩起眼皮看了警惕的众人一眼,不屑的嗤笑:“瞧把你们吓这怂样儿。我呢……也没什么别的要求。”他抬了抬手,黄毛立刻让调酒师选了一瓶度数不算太高的名酒。
“这瓶酒,你喝光我们之间的仇就结清,你要是不喝……”他流里流气:“那柯大少可太不给面子了。”
柯嘉言看了一眼那瓶酒,度数不算太高,没到一瓶下去要直接120送医院洗胃的地步,不舒服是肯定的逃不了。
看洪深的意思,今天不把酒喝完了肯定不行,他吐出口气:“行,我喝,也希望洪少信守承诺。”
洪深没说话,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身后那伙人也跟着起哄,像是把柯嘉言当猴子看,他们嬉皮笑脸,脏话夹杂着污言秽语,让正往嘴里咽酒的柯嘉言手抖气的发抖。
卡座。
唐棠倚着沙发,悠闲悠闲的看着戏,他指尖把玩着一张扑克牌,花纹翻面,小丑咧嘴大笑。
柯嘉言喝到第四杯,就已经想吐了,那些军二代也看不过去,和洪深那方吵了几句,柯嘉言看洪深又翻脸要打架的意思,看了一眼那边的人数,连忙劝住自己这面的人,强忍着干呕又喝了一杯。
后来,他去卫生间吐了两回,意识也有些不清醒了,才堪堪把那瓶酒喝完,胃里火烧一样难受。
平日里贴心大哥哥般的体贴、温柔彻底不见,柯嘉言一手捂着胃,一手微微颤抖扶着吧台,脸色潮红的不正常,偏偏嘴唇发白。
唐棠玩儿着那张扑克牌,看着戏,略略扫过柯嘉言可怜的模样,心里的不爽褪去一些,勾了勾唇角。
……
柯嘉言的理智已经快模糊,他甩了甩发昏的头,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痛,耳边那些污言秽语喋喋不休,让他心里翻涌无尽的恨意。
泛红的看了一眼洪深,又转眼看向那边被众人围着的唐棠,他心有不甘,哑着嗓子说道:“这酒我喝完了,不过洪少爷来玩儿,不去那边和棠少打个招呼么?”
洪深得意的脸立马黑沉,他说着柯嘉言的视线看过去,扯了扯嘴角:“我跟他唐棠打什么招呼。”
柯嘉言做出一副惊讶的意思:“我来军区的时间短,听说这大院儿里的不都是以棠少马首之瞻的吗?”
“放你娘的狗屁!”洪深啐了口唾沫,看向柯嘉言的眼神阴郁骇人。
“是啊,你他娘说什么呢,我们洪少才是大院儿里的第一人。”
“没长眼的东西。”
柯嘉言像是吓到了,无措的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军二代。那几个人虽然觉得他不在给唐棠惹麻烦,但看他喝了那么多酒,以为是喝醉了才口无遮拦,也就没怪他。
洪深和唐棠从小争到大,没有一次赢过,这次听到柯嘉言的挑拨,立马阴沉着脸,找了过去。
卡座这面,一帮军二代早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就有准备了,他们笑容消失,冷冷的看了一眼喝到站不稳的柯嘉言,又把视线移到浩浩荡荡走过来的洪深一行人身上。
洪深带着人在卡座前面站定,睥睨唐棠,皮笑肉不笑道:“呦呵,江……啊不对,唐少从国外回来了?怎么样,要不要跟我拼拼酒。”
唐棠停下扑克牌的动作,抬起眼皮,那眼神跟看地沟儿里的老鼠也没差。
“跟我拼酒?你配么?”
洪深一下沉了脸色。
不用他说话,对面儿那伙人就不干了,嘴里吐出几句脏话。
唐棠也没跟他们客气,随手撩起酒桌上的啤酒瓶,对着其中一个满嘴喷粪的男人肩膀狠狠一抡——“啪”地一声,酒液混合着刺破皮肤鲜血流出,那人发出杀猪般的尖叫。
酒吧里其他客人看到他们打了起来,呜呜嚷嚷混合着几声尖叫,忙的离他们远了一些。
柯嘉言强撑着走过去,就看见唐棠拿起酒瓶,赶忙拿手机录了下来他打人的那一幕,在洪深要发火和他们打架的时候口齿不清:“唐……唐棠你怎么能动手打人呢?大家都是一个军区大院儿的,你打人……江……江叔叔还要替你收拾烂摊子。”
洪深一听柯嘉言这话……拎着的椅子也放下了,他在心里琢磨一圈这么做的好处,和唐棠的下场,给那被打的人一个眼神,那人立马就懂了,嚷嚷着自己肩膀废了,要告诉江凌渊和江刑。
“艹,你们多大了还告家长啊,要不要脸!”
“我说洪深,你们都没他妈的忌奶呢吧?有种咱们正面刚啊。”
“一帮怂货,玩儿阴的是吧?”
唐棠也脸色难看,他下颚线微微紧绷,心想告家长这件事儿看起来不轻不重,跟闹着玩儿似的,但他不一样,本来就因为玩极限运动家里看管得严,前段时间车祸的事刚过去,现在又加上了条打架斗殴,想也知道江凌渊和江刑知道后会有多生气。
两方人还在七嘴八舌的吵着架,洪深看过唐棠的脸色,发现他脸色不好,就更加得意的拿出手机,在江家两兄弟之间犹豫了一下,决定打给脾气不好的江刑。
电话打了两遍,接通了以后洪深还开了扩音,那一声低淳的“喂”,让吵架的两伙人瞬间噤声。
洪深清了清嗓子,自我介绍:“江叔,我是洪家的洪深。”
“什么事儿,说。”
唐棠拧着眉,心烦意燥的拿起酒桌上的烟盒,抽出根烟,叼在嘴里咬着烟嘴。
洪深收回目光,语气更加得意:“江叔,我说唐棠这次也未免太过分了,都是一个军区大院儿的,他刚才竟然下狠手把柳成给打了,肩膀哗哗流血,那叫一个血肉模糊,您看这事儿怎么办吧?”
柳成也像模像样哀嚎了几声。
“艹。”
王鸣骂了一句。
他这边的军二代一个个屏住呼吸,忐忑不安的等着江刑发话,江家的两个叔叔在他们眼里就是魔鬼,甭说唐棠了,他们也怕啊!
而对面,洪深一伙人个个脸上挂着笑,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他们也知道自己不一定能打过的唐棠,虽然告状这事儿看起来是不气派,但却是对付唐棠最好用的,以前这混世魔王打架极疯,那次不都被江老爷子扔军队里操练?
他们江家家教严厉,这三伏天儿的,一想到唐棠要去军队受苦,他们就控制不住的得意。
“哦,你们打他了么?”
手机里传来男人懒懒的声音。
洪深唇角的笑藏都藏不住,声音拿腔拿调的装可怜:“我们哪儿敢啊……就想和唐棠比比谁酒量好,结果他就用啤酒瓶子把人给打了。”
王鸣一伙人别提多气愤了,他们想要说话,争辩一番,可又畏惧江刑不敢出声。
昏暗的灯光下,唐棠微微敛着眸,更加用力的用犬牙咬着香烟的过滤嘴,脸色阴沉且不耐烦。
“嗯,那就行。”
洪深得意洋洋:“那……”他嘴角的笑一僵硬,脸色逐渐扭曲狰狞,控制不住的提高音量。
“那就行????”
唐棠双臂抱胸,恨恨咬过滤嘴的动作一停,他猛的抬起了头,一双狼似桀骜的眸里全是茫然。
艹,老混蛋被人夺舍了?
老混蛋被人夺舍了(剧情/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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