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凌虎和张诚一起来到了伙房,炊事班的老王班长已经做了一大碗面,让丑妞儿吃着呢,这个碗里真得煮了两个荷包蛋,丑妞儿肯定是饿坏了,大口大口地嚼着,狼吞虎咽。
张顺在旁边看着,不停地干咽着唾沫,两只眼睛都直勾勾地看着碗里的那两个鸡蛋,转眼间变成了一个。
老王走过他的身边,用苕帚在他的头敲了一下,他这才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舔了舔嘴唇,走开了。
老王笑着摇了摇头。
独立营里有两个半大的孩子,一个是杨根生,一个是张顺,这两个人也是全营的活宝,每一次吃饭的时候,萧凌虎都说他们正在长个子,特意让老王给这两个小子多盛些饭,有好吃的东西,也是要给他们留着。
张顺的表现被张诚看到了眼里,笑着骂道“顺子,你是不是也在惦记着那几个鸡蛋呀?要是接下来的战斗,你能够立功,打死一个鬼子,我给你吃一个鸡蛋;打死两个,我给你吃两个鸡蛋!”
“真的?”张顺不相信一样得叫了起来。
张诚笑着道“你看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过?”
“那好!”张顺马兴奋起来,特意地叫着萧凌虎“营长,你可听到了!等这次战斗下来,我一定多杀鬼子,到时候,教导员可不许耍赖!”
张诚道“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耍赖呢?”
张顺高兴地跳着跑远了。
萧凌虎笑着摇了摇头,对着张诚道“老张呀,你这回可是输定了,你是没有见过这小子的枪法有多好,咱们营里,除了老沙之外,数他的枪法好了!”
张诚笑道“我当然是知道的,几个鸡蛋还是输得起的!”
萧凌虎怔了怔,马明白过来,张诚的根本没有在乎自己买的那几个鸡蛋,他是借此来调动张顺的积极性,更或者说,他本来是要给张顺吃的,只是要找一个借口罢了。
不知道为什么,萧凌虎心里头隐隐有一些发涩。曾几何时,张顺也好,杨根生也好,还有一枝梅和燕飞等人,都是唯自己的马首是瞻,自从这个张教导员来了之后,这些家伙们开始的时候还有些不屑,但是不知不觉,他们跟张诚之间渐渐去除了隔阂,并且在潜移默化间,已然将他当成了领导。
看着丑妞儿把碗里的面条吃完,打了两个饱嗝,萧凌虎和张诚才走进了伙房,坐到了桌子的对面。
“吃饱了吗?”张诚亲切地问道。
丑妞点了点头,又看向萧凌虎,问“萧营长,你什么时候去救我爹和秦叔叔呀?”
“我们会很快去救的!”萧凌虎着,又问着他“你能告诉我,你的秦叔叔长得什么样子吗?”
丑妞儿想了想,道“他长得不高,没我爹高,也不胖。”
“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他的脸有什么特别吗?”张诚提醒着她。
丑妞儿又想了想,却摇了摇头。
萧凌虎和张诚对视着,知道这个姑娘年纪还是太小了,八九岁的年纪能说出些什么,有些失望地准备离去。
丑妞忽然想到了什么,道“他的脸有一道疤,这算不算?”
“脸有一道疤?”萧凌虎一怔,马指着自己的左脸颊的颧骨下方“是不是这里?”
丑妞儿想了下,点着头“好像是这里!他告诉我说,是他小时候在山放羊的时候摔的!”
萧凌虎的心头一震,分明记得那个老秦的脸是这里,有一块疤的。
“老王!”萧凌虎叫着炊事班的班长。
老王马从厨后走了出来,这是一个五十多岁有点儿驼背的小老头子。
“你麻烦一下,这几天你帮着带着点儿丑妞儿吧,当是自己的孙女儿一样!”
“营长,你放心吧,这小丫头可聪明了,跟着我不会让她有事的!”老王一口应允着。
萧凌虎和张诚出了伙房,又回到了陈广的屋子里,向他报告着情况。
“那个老秦一定是叛变了!”萧凌虎肯定地道“刚才丑妞儿说他脸有一个疤,我见到的老秦,脸也是有一道疤!”
陈广的眉头紧皱着,想了一下,对着张诚道“老张,你马通知镇交通站的老孙,让他们想办法以最快的速度联络南京方面,告诉他们,句容交通站出事了,老秦可能叛变,所有跟老秦有过接触的人,必须马转移!”
张诚答应了一声,快步走了出去。
萧凌虎这才知道,原来他们所处的常宁镇,还有共产党的地下交通站,他不由得不佩服起冯轩的组织能力来,好像他们事先已经知道他们独立营会来到这里,然后早做好了准备。
看到了萧凌虎有些诧异的目光,陈广笑笑,道“我们有多条通信渠道,你不要这么大惊小怪。咱们的武器不如鬼子,作战能力也不如鬼子,真要是跟鬼子真刀真枪地来打,肯定是一败涂地的,这个时候,不在别的地方多下点儿功夫,真得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萧凌虎点着头,又问道“咱们还去救丑妞儿的爹吗?”
陈广道“首先要确定他还是不是活着,如果活着,被鬼子抓起来关着,并没有叛变,那么,无论如何,我们也要去救他的!但是,若是他已经不在了,又或者没扛住鬼子的严刑烤打,咱们去救他,也没什么意义了!平白的去冒险了。”
萧凌虎点着头,有些为难地道“可是,我要怎么跟那个小丫头解释呢?”
陈广想了一下,道“这小丫头跑来还是很及时的,要是没有她,咱们还不知道句容交通站出了事,小孩子还是好的,先糊弄着吧,等以后情况明朗了,再跟她说。”
“是!”萧凌虎点着头,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那么,咱们的计划还变不变?”
“计划不变!”陈广道“不过,作战时间要提前了!不能被鬼子牵着鼻子走路!”
“好!”
“鬼子三点钟吃饭,六点前肯定能够杀到这里来,我们也提前准备,三点钟准时出发!”陈广决定着道。
“是!”萧凌虎响亮地回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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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脸上的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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